侯止苑将乔霁彧发间的木簪抽出来。
那是一个刻着麒麟的精美木簪。虽然有些地方做工粗糙,也有些地方因为时间太久而失去了原有的棱角,但不难看出在做工时用了心血。那小麒麟……
“那年说让你给我准备礼物只是为了有一个再见你的借口,没想到你真的给我准备了一个这么精美的礼物。南浦缘单名一个缘字,为何这一生都与最爱的人没有缘分?当年亲人是这样,如今与你亦然……”
侯止苑轻轻抚摸乔霁彧额间的发,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霁彧,你可认出我了?那年我将你丢在了佳雨山,是我的错。如今我再不会丢下你!这次我来接你走。”一个轻轻的吻落在乔霁彧眉心,凉凉的又暖暖的,还有一股熟悉的书卷墨香。
……
“洮阡,你怎么来了?”乔什邪正打算睡觉,没想到洮阡一脸严肃的进来。
“没什么!我们要回去了。”看着乔什邪一本正经的样子,洮阡就生气。
“回去?现在?这么晚了我们回去干嘛?明天走吧。”
“不行!”
“明天一早就走还不行吗?”
“不行!”
“好好。现在走就现在走,你别这样……”洮阡两眼汪汪,吓得乔什邪赶紧答应。
“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这怎么哭了?是不是侯止苑欺负你了?!”
“滚!主子才不会欺负我呢。是我不好。”洮阡越来越难过,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乔什邪赶紧拿袖子给他擦眼泪……
“阡儿不哭。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给你撑腰!虽然我不敌乔相说话掷地有声,但他们也要听我的。快别哭了,男子汉不可以流泪。”乔什邪没见过洮阡哭。
洮阡一向和他对着干,一直像个张牙舞爪的纸老虎,从没把他放在眼里,但乔什邪见惯了人人对他低声下气,哪里有洮阡这般志趣相投的愿意和他小吵小闹的好朋友。于是他对洮阡的在乎可比相识多年的乔霁彧多得多。
乔什邪从没想过这个从不服输的纸老虎会在他面前哭,居然这么伤心。一时间话也不会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想抱着他又怕他生气,于是只能手足无措地给他擦擦眼泪。
“你知道个屁,你什么也不知道!你这个衣食无忧的王爷哪里懂得生活的艰辛!算了!和你说多了没益处!我不想讲话!反正你去收拾东西和我走。”洮阡一听他这话立刻就火了,他有一个王爷的身份自然有人对他百依百顺。这时候说这话不就是在讽刺自己身份卑微嘛!洮阡擦擦眼泪准备一旦乔什邪乱说话他就吵架。
然而乔小王爷哪回给他机会吵架。他巴结洮阡还来不及呢,哪敢讽刺啊……
乔什邪也不知道洮阡心里居然这么想,但洮阡只要能不哭他做什么都好。于是收拾好东西就打算离开。
“哎。你去哪啊!”洮阡见走的路不对,立刻质问他!
“去找乔相告辞啊。”
“找什么找。我主子已经替我们说了。赶紧走吧!
走到门口两个门卫拿着兵器伫立在栅栏前。即便夜深了也精神饱满,昂首挺胸地站在那里。
“令牌。”门卫拦住两人。
“ 哼!也不看看是谁就在这里吵!看,他是谁!你们乔国的王爷乔什邪。现在我们要回去了还不让开!”
两个守卫在洮阡脸上仔细看了看,没多说什么,放行……
于是,夜深人静时两人大摇大摆地在守卫的目光下离开。
夜晚行路就是不方便,到处漆黑一片唯有星星点点的月光和星光可以指路。
“阡儿,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你还叫上瘾了!阡儿是你喊的吗!把你的臭嘴放干净点!”洮阡心里不高兴说话没轻没重,但看到乔什邪脸色沉下去许久不再说话,便有些心虚。
“那个。对不起。”洮阡小声嘟囔。
“我没生气。”乔什邪早就习惯洮阡这爱骂人的习惯,本就没多生气。于是继续刚刚的话题……
“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哪不对劲了。”
“你说乔相怎么可能同意我们半夜三更地出来?如今大战在即,要是我们被捉去那不是添乱吗?”
“嗯。你说的有道理。”洮阡思考了一下觉得好像是这样,但他不觉得他们会被捉去了当人质。
“不过你肯定是想多了,明天开战哪有人今天晚上来捉我们。”
话音刚落,一股阴风吹得两人睁不开眼睛。
“哈哈哈,谁说不会有啊。我难道不是人吗?”风停,一个人黑衣黑发飘扬着站在眼前。在夜里犹如鬼魅。
“你是……无名!”乔什邪记得这个人,当日桦林场上这个人就是如此模样出现,而且一张口就给人一种难以言说的窒息感,没想到今天居然遇上。
“嗯。不错,你还记得我。不过我不是来叙旧的,你们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要我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再跟我一起走呢?”
“哼!想得美,打赢我们再说!”洮阡满脸怒火,立刻扑上去战斗。乔什邪怕他受伤也跟上去。
“哼。我可没时间陪你们玩。”无名黑色的眼睛在夜里显得格外异样,一股阴风吹起来时那眼睛已变成了淡淡的琥珀色,好似能夺人心魄,一眼看上去便感觉自己轻飘飘的,随时能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