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进入了凌云老板娘的模式还不自知,一心一意地恼火,他心想:老子是你的乙方么,呼之则来挥之即去的,还11点?滚!!!
邵博闻为人怎样他知道,要是一两句抹黑或是诽谤,无关痛痒也就无视了,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因此牵连工作,这就有点龌蹉了,他是个闷葫芦,可胆大妄为的事他也不是没干过,常远隐约记得他病重那会儿,发起疯来连他妈都不认识的。
他这半生干的最大胆的事,就是在最容易动摇的青春里爱慕一个男生,如今他连池枚都不怕了,何义城又算哪根葱?
“乐成,你去打电话吧,”常远难得温柔地对他笑了笑,安抚道,“没事,你哥本来就不是,清者自清不亏心,不露面怎么澄清误会?”
邵乐成被他叫得一哆嗦,整个人差点魔幻了,他盯常远靠瞪交流:捣几把乱!何义城要是讲道理的话他能姓何?
常远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挥挥手赶小鸡一样地赶邵乐成走,他又不天真,肯定知道无耻的人不会要脸的道理,邵乐成那个智商怎么猜得到,他开口的时候,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如果何义城非要强行给邵博闻扣黑锅,那他就去给“天行道”发私信,毕竟地震不倒的房子不多见,偷工减料的楼盘却是幢幢难免,他也没有别的威慑手段,只能赌在荣京经历三番四次的负面消息后,何义城有多在意这根稻草。
除了郁闷之外,常远也很想知道,他何义城凭什么总是怀疑邵博闻——
第95章
女秘书刘小舟来得很快,刘欢联系完没半小时,高跟鞋的动静就在王岳办公室门口响了起来,她有副不错的皮囊,打扮又非常时尚,在这不讲究的工地上让人十分地眼前一亮。
常远还记得这姑娘,并且可能是无意识的记性好,对她的眉眼还觉得挺熟悉,像是刚见过没多久。
跟她的效率一比,邵博闻的响应就十分地消极了,在第十三次无人接听后邵乐成只觉眼前一黑,在心里给他哥下跪求这位大爷靠点谱。
三堂会审,只欠嫌疑人,你说过分不过分!
邵乐成没有凌云员工的电话,当场问常远要又不合适,只能做贼似的准备给常远发短信,谁知道刘小舟要喊他去接投影,家伙什都在会议室,一行人登时又往那边转,等一切就绪了,何义城的耐心似乎也耗尽了,他重重地敲着桌面说:“人呢?”
邵乐成的电话连影子都没摸着,便气短地找补道:“估计,估计是在开会,静音了,没听……见吧。”
何义城眉心皱出了一道川,声音陡沉几度,“那你的意思是,我一个甲方组织开会,还要等他一个乙方有时间了?”
是不用等,可你也得提前通知啊,可不管是无理取闹还是强人所难,现在他是甲方就是他有理,邵乐成身份敏感,不敢说话,刘欢知道自己开口也是火上浇油,同样没吭气。
王岳看邵博闻还算顺眼,但也没到为了他得罪dà_boss的交情,于是就只剩常远敢凭基情顶风上了。
他工作这些年下来基本是个单机党,不收好处也不抱团,说起客套话来别人没觉得不妥,他自己先觉得别扭了,嫌自己没必要这样低声下气,可屈辱也得说,因为无所畏惧的光棍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常远业务不熟练地打起了圆场,他说着违心的话,面由心生便笑得有些僵硬,“何总,一般咱们开会,不得提前通知到个人么,这次确实是稍显仓促,邵博闻不知道,在忙他自己的那也情有可原,据我对他这么多年的了解,他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荣京这么大的主顾,您这么大的领导,他要是接到通知了,不可能不过来的。”
千穿万穿,带上邵博闻的马屁尤其不会穿,何义城板着脸冷冷地道:“他有事,我也不闲哪,那你说怎么办?这事儿先往旁边放放,以后再说是么?”
常远不喜欢吃隔夜饭,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事情越早明了越好,但邵博闻干什么去了他也不知道,就只好先使缓兵之计,他想着邵博闻再忙也得吃饭,中午的时候联系上了下午就知道该怎么办了,顿了顿后他说:“要么这样,您看也快到饭点了,邵博闻即使现在就来,说不了几句会议也得中断,完了还影响吃饭的心情。”
邵乐成偷瞟了常远一眼,心想这句话没有主语,真是太双标了。
常远接着说:“不如索性就推到下午一鼓作气地处理,咱们工地上还有其他迫切有待解决的问题,就拿眼下的蓝景小区这个事来说,对工程的延误性不可预计,我觉得比网上那个‘天行道’造成的影响更直接更恶劣,趁上午还有点时间,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眼下的、堵在门口的、蓝景的问题,给大家一条拍板性的指导意见,您想要这个事情怎么处理?是就这么耗着,看谁先顶不住经济损失犯怂,还是……”
常远到底是意难平,你可以说他年轻,也可以说他不识抬举,他心里有种积压的愤懑,穿过神经路过嗓门,变成了一句危险的质问,他横下心抬眼直视着何义城道:“还是……重复昨天的故事,像上次那样,再找几个流氓,一半假装蓝景一半假装我们工地,打个头破血流了再去报警?”
他的嗓音平而稳,直到最后一句才忽然拔高些许,仿佛带着一种正义凛然的锐气。
该与不该,有些话不吐不快。
这不是他熟悉的妈宝,邵乐成职业性地畏惧何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