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都吓醒了。
收拾周曦一顿不算什么,就算是绑着霸王硬上弓了也无所谓,真的要是把人玩死了,可就要出大事了。
何况如今的局势,他虽恼恨周曦,却也实在还离不得这人。
于是周曦于他就好比是他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迎回来但是向来感情不和的正妻,偏偏一不能休弃二不能和离,必要的时候还得在妾室和下人面前维护着面子和尊严。
虽然不听话,但这是他还要赖以治国的丞相,是不能见侮于宦者小人的。
自己造的孽,只有他自己可以收拾。
匆匆带着人到了偏殿,却又不许人进去,聂铉自己推开了殿门。
周曦还被绑在那张书桌的桌腿上,被冻了这么久,整个人蜷成一团,口中塞着的那团腰带被津液浸透了,衬着他一身欢好的痕迹,yín_luàn得不像样子。
聂铉站在殿门口,把所有人的视线都挡在外头,吩咐道:“拿盆水来。”
顿了顿又道:“还有叫你们备好的伤药。”
早就备下了的东西赶紧递过来,水还是热得,皇帝亲手接过了,拿了条手巾浸在热水里,又把药瓶子揣在怀里,一手端着,一手关上了殿门。
他的丞相已经没了意识,发着高热,烧得烫手。
聂铉蹲下来细细地端详了一下,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太过分了,先把他嘴里那团腰带扯了出来,周曦无意识地呛咳了几声,似乎挣扎着想醒过来,可怎么都睁不开眼。
聂铉看他手腕上的红肿已经成了淤青,啧啧叹了一声,把他解了下来。
没了这点支撑,周曦整个人都往地上软下去,聂铉眼疾手快,一把搂住他。如玉温凉的谦谦君子烧成了一块热碳,贴身的xiè_y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了。聂铉两世为人也很少把人折腾成这样,心里隐隐的不舒服,估摸着这回周曦没有个七八天别想下床。
他咂摸着自己心里那点不是滋味的滋味,绞了手巾给周曦擦了擦脸。
不由暗恨起这人的不识抬举来。
热手巾敷上去的时候周曦很轻很哑地呻吟了一声,聂铉居然又有点儿心痒,伸手在他光滑紧实的大腿内侧抹了一把,摸到一手湿滑和被掐拧出来的伤痕,脸色终于有点绷不住,看了两眼,伸手捏住那个玉镇纸小心地抽了出来。
镇纸上全是半凝固的精水和血迹。
聂铉抿了抿唇,绞了手巾小心翼翼帮他擦拭着腿间的秽痕,周曦虽然已经神志不清,却还是下意识地在闪躲,半点都不乖巧。
等到连遗在里头的都擦洗得差不多了,就连聂铉都折腾出了一身汗。
叹了口气想,这就是自作自受。
却还是拿出了宫中秘制的上好伤药,帮他细细地上了一遍药。
手腕肿着,嘴唇咬成这样,腰背上应是在桌腿上撞的,青一块紫一块的,脖颈里是吻痕,胸口也被咬了好几个牙印子,腰里被掐得青了一圈,大腿上更是叫人不忍心看。
一边还忧心他面上那个掌掴的印痕不知道消不消得下去,不过烧得脸这样红,多少也能遮掩一二。
小心翼翼地把周曦抱到了偏殿里的软榻上,解了自己的外袍给他盖好,转身开了殿门一条缝,探出头去看着门口的人问:“丞相的衣裳拿来了没有?”
宫女立刻捧上托盘,皇帝一手接了,把那条门缝又关上了。
聂铉当了两辈子皇帝都没这么服侍过人,周曦又人事不省的,半点没个配合,活像是在给死人入殓,累得不行。
给周曦把一整身穿戴都拾掇好,聂铉终于松了口气,想了想,回身捡起那块玉镇纸,擦干净了给他揣在了怀里。
这才出殿道:“去,找个太医来,要嘴紧一点,眼瞎一点的。”
第四十四章
宫中的伤药果然不错,到天亮的时候,周曦脸上和脖子上的伤痕吻痕都已经看不怎么出了。
聂铉这才松了口气。
周曦被宫里的马车送回府里。
他昨日进宫后陡然没了音信,府中都知道他和皇帝君臣嫌隙颇深,心里七上八下的,族中说得上话的叔伯兄弟和姻亲都在他府上讨论,就听说皇帝把人送回来了。
负责送他回来的那太监奉了旨,一本正经地跟周家人胡说八道:“丞相昨日不知怎么忽然昏迷在了宫里头,被人发现的时候宫门都落锁了。”
周家的人正忙把周曦从车上扶下来,周曦的幼弟周昱隔着衣裳都觉得兄长身上烫得厉害,便问:“宫中太医可看过了?怎么说?”
那太监低眉顺眼的,慢条斯理地说:“陛下口谕是这么说的:丞相这回病得蹊跷,你且告诉周家的人,朕知道他们防着朕,瓜田李下,朕也需自清,从丞相发病到现在,绝没敢叫他沾过宫中食水。”
周昱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咬牙道:“好一个瓜田李下!好一个谨慎的陛下!”
他已经管不得皇帝话里的意思有多诛心了——他兄长病成这样,竟还一夜不曾有水米入口!
说着也不管那太监,径自招呼了人把周曦扶进去。
解了外袍把人架到床上的时候,啪得落出一块玉镇纸来,周昱随手叫人捡起来放到书桌上去。
趁着医师没来,先给他兄长喂了半盏热水。
这一路折腾动静太大,周曦就是再人事不省也醒过来了,发现自己正靠在幼弟怀里喝水,先是松了一口气,而后心头一紧,咬着牙把所有人和医师都赶了出去。
虽然不知道皇帝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