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一想,青年不禁全身充满干劲,似乎连这连绵不绝的大漠都变得亲切可爱起来。
只是随即,他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算算日子,离他逃离欢喜教已经过了十天,仗着逃跑前一晚刚和秦碧游双修过,他才可以这样放心大胆的逃跑,马不停蹄,就怕耽搁一点时间。
只是今天却说什麽也得找一个人了。
经历秦碧游的事情後,邢舟早已看开,对这身子的“需求”也十分习惯,对他来说活命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在夜色来临之前,加紧速度赶路。
邢舟记得再往前走几个时辰是一个小城镇,那里已经离中原不远了,他曾在少年时期去过那里,也希望在那儿能遇到合自己眼缘的人。
身边其实也不时有路过的人,完全没必要细心挑选,可邢舟还是有些挑剔。尽管大漠民风豪爽,但他也实在没兴趣以天为被地为床,与起码壮了自己三圈的大汉滚床单。
路过一处高地时,邢舟耳尖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轻声纵马过去,就看见不远处的裂谷下,正有两方人马对峙着。
站在悬崖边的是一个赤手空拳的少年,长身而立,应该和自己一样是中原人,虽然离得远了但依然能看出面目俊朗。而与他相对的是十几个提着大刀的大漠汉子,穿着粗布衣服,身材结实,显得十分难以对付。
双方似乎正在为什麽争吵,大汉那边面红耳赤,手上长刀挥舞,脚步一直往前,逼得少年连连退後,眼看就要退到悬崖边缘。
邢舟就看不得这以多欺少的勾当,再加上少年似乎只要十七八岁,让他想到自己那不省心的师弟。於是邢舟跳下马来,一个鹞子翻身就落到那群人中间。
那群人见到眼前突然出现个人,都吓了一跳,邢舟没兴趣跟他们罗嗦,反手提了少年的领子,几个起落间已经跳回刚才的高地,把少年扔上了马背。
那几个大汉终於反应过来,依依呀呀在底下叫嚷着什麽,不过横竖邢舟听不懂,也干脆不理,落在少年身後一夹马肚疾驰起来。
邢舟动作干脆利落,说来繁琐,其实事情发生也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那少年孩子心性,此时被人解救以後显得有些兴奋起来,叽叽喳喳的说起对邢舟的崇拜之情。
邢舟也不觉的他吵,只是对少年崇敬的言语很受用,刚才帮忙他来说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看见少年这样便更觉得自己刚才出手相助是对的。
只是此时少年倚靠在自己怀中,还有些兴奋的扭来扭曲,让邢舟的额头滴下汗来,两人肌肤相贴的地方几乎灼伤他。
喟叹一声,青年往後靠了靠,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虽然早就做好准备,但一想到从今往後这身体都会变成这样,仍然让他有些郁卒。
少年似乎闻到了青年情动後身上发出若有若无的香味,不禁靠过来嗅了嗅,道:“嗯?好香哦……”
邢舟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只盼望胯下骏马再快一些,让他们赶快到达城镇。
那少年浑然不觉邢舟心里的别扭,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道:“这麽说起来,我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我是……”
邢舟大声喝止了他:“不用说了!”
少年愣愣的,抬头看他。
邢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仍是道:“你我萍水相逢,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需要知道我的。”
似乎是有些被打击到,少年撇撇嘴还想再说,却见邢舟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於是只得把目光转到前方,安静了下来,看起来有些可怜。
邢舟虽有不忍,却实在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和陌生人有了联系,把人送到城里,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他在师门的时候,一直和师弟师妹们打交道,也很清楚这样的孩子一旦和他熟悉起来,肯定是十分粘人的一类,想甩也甩不掉,邢舟不想给自己找无谓的麻烦。
等到了镇子上,已经是半夜。邢舟把人送到客栈,自己也要了间房,借口要休息就和少年分道扬镳,也不管那孩子有些欲言又止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