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灯火璀璨,映衬得尹重云的目光异常的尖利,晦暗难测……
“喂!喂!喂!你们想干什么?!”被粗暴往外推的蓝恬则是一路大喊大叫,引得不少人侧目,她的双手被扭在一起,还没叫几句,就失去重心栽倒在地,随之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她眼前,只剩下迅速关上的玻璃门。
手肘、膝盖擦伤出血,水晶鞋跟断裂掉落,摔出很远的报纸翻展开,照片清晰可见。
来来往往的行人报以各式各样的目光,蓝恬狠狠咬住牙关,对试图搀扶起她的人喊了一句:“滚开!”用力拍开对方的手,自己摇摇晃晃站了起来。
离开家门时的豪言壮语,现在演化成了一腔难以言喻的悲怆,站在热闹喧嚣的街头,望着摩肩接踵的行人,竟没有一个属于她的方向……疯狂的嫉妒,让她变成了一个最丑陋的女人。
控制不住大笑起来,笑到眼角泛出涩意,这么多年重重的伪装,她连怎么哭都忘了。
这个时候的蓝恬,不要说明星光环,在其他人的眼里,只是一个落魄的发疯女人。
“滚开!滚开!统统给我滚开!”察觉到有人靠近,她捡起地上的包用力一砸,化妆盒滚了出来,零零碎碎的东西洒落一地。抬起干涩到疼痛的眼睛,竟撞入一双熟悉的眼眸。
“姐姐?”遗忘了多年的称呼就像喃喃自语,咬在唇间显得那么不真切……
与一辆红色的女式轿车错开,叶呈希将车停入空出的位置,然后大步跨入了餐厅,灯火辉煌,黑色的地板锃明彻亮,钢琴舒缓的乐章,敲击着耳膜,让人不由放缓了浮躁的心情。
他很快找到了相约的人。
“十五分钟。”叶呈希在对面坐下之后,男人抬手,露出腕间的黑色手表,“很准时。”
之前每一次见面都是剑拔弩张,叶呈希还从未有过与尹重云这样平和的谈话,感觉有些怪异,没有应答。
“后天就是开庭的日子,真是期待,这可是近几年来最大宗的公司案件。”
“你想怎么样?”叶呈希微微敛眉,神色不悦。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你想怎么样,花了那么多的钱,就培养出一个吃里扒外的废物?”
“我没有在尹家住过一天,自然也没有任何义务。”无论是尹墨还是叶呈希,都不曾是那个家的主人,连客人都不是。
“哦?”尹重云扬眉冷嘲道:“那你现在来做什么?替范泽西履行你应尽的义务?既然这样,不是应该展现一下和第一次一样的诚意?”
尹重云的目光落在叶呈希脸上,似一条毒蛇慢慢打量,毒液仅一滴就可以致命,回国见面以来,眼前的人虽然和以前相比有了一些变化,但在他眼里,依然随时可以揉圆捏扁,上一次是疏于防范,那样的痛,偿还必定是百倍、千倍,他是个生意人,最懂得如何将利益最大化。
“如果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可以放过他们?”
“放过他们?”搅动杯中的液体,尹重云闻言笑了出来,“我可以考虑让范泽琛少蹲几年。”末了,眼中带了一丝轻蔑,“你的价值,仅限于此,换句话说,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
“我想尹先生误会了。”叶呈希在尹重云的注视下,一改凝重的神情,勾起了唇角,“现在不是你愿不愿意放过我们的问题,而是我们会追究到底,绝对不会罢手。”
“你以前是天真到可怜,跟范泽西在一起的收获,就是变成了盲目愚蠢的自信?”尹重云不以为然,鄙夷道。
“与其将命运送到别人手里,不如自己来抉择,而且比起尹先生的诚信,我更相信范泽西的能力,谁笑到最后谁才是赢家。”叶呈希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这是尹墨这些年从你那里拿到的钱,一分不差,钱财两清,他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难道你不怕我把那卷录像带公布出去或者寄给范泽西?”叶呈希将支票扔到桌上,转身时,冰冷的声音立即在他身后响起。
“我敢来这里,自然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我一个小明星,名声比不上即将涉足政界的名人重要,真的闹起来,指不定谁更吃亏。”叶呈希并没有回头,只笑道:“至于范泽西,他如果没有这样的魄力,我也就不会从以前到现在都爱着他。”
望着渐渐远去的身影,尹重云双眼沉黑,最后嘴角扯开一丝笑容,近似于狞笑,杯子挥出砸到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他从来没想过,看到他会发抖,在他身下连哭泣都不敢的尹墨,有一天会说出跟他断绝关系的话,还把支票扔到他面前……
一直以来,尹墨就像被他掌控的提线木偶,这一次,主动权却易了主,尹重云突然想起来,刚才他用的不是“我”而是“尹墨”,猛然抬头望去,那道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他的视野之中,寻不到一点踪迹……
玻璃门在身后关上,踏出餐厅的叶呈希如释重负,这是他第一次给人甩支票,对象还是在他面前一直趾高气扬的尹重云,犹如出了一口恶气。实际上,他也并非脑袋发热,尹墨自杀与尹重云有很大关系,还是学生的他一方面接受尹重云的钱,一方面迫切想摆脱这样屈辱的生活,奈何生性懦弱,被逼到绝路选择的是结束自己的生命。
现在的他代替尹墨,将那笔钱还给他,不再欠他一分一毫,也不再有任何的关系。
叶呈希朝着车子停靠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