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姬戈翻看着暗探送上来关于太子和余相一党的各种折子,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三年前江南大水,拨下去三百万白银赈灾,可正经发到灾民手里的赈灾银子居然十不足一!明明大水都快退了,可是两个派下去的赈灾支度使居然能失足落水,而不见了的那笔款子也就此成了一笔烂账。
若他没记错,杭州知府正是余钧老儿的门生之一,那被侵吞的银子到底去了哪儿,就不言自明了。
去年冬日,钟沛带着破虏军与北胡打仗,由于兵械出了问题,不少甲衣薄脆如纸,致使此仗赢的十分艰难,到最后居然还出现了棉衣里都是芦苇填充,冻死几千士兵的情况。而此事之后,余家就有了一支通往北胡的商队赚的满盆满钵,甚至还有北疆新起的一处马场也好似和余家有了牵连。
而这事到最后也不过杀了两个兵部郎中就不了了之了,余家势大可见一斑。
近五年来,像这样的事情简直数不胜数,姬戈气的青筋暴跳,一把掀翻了书案,“真是朕的好儿子,好岳丈啊!好好好!都是好样的!这是拿朕当傀儡还是当朕已经老糊涂了?哈,中饱私囊,里通外敌,私蓄兵械战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要朕的项上人头了?!你们就这般笃定朕不敢动你们?”
吼罢尤不解恨,还抽出佩剑一顿劈砍,把御书房砍了个稀巴烂这口憋的他几欲呕血的闷气才算发散出来。
“呵呵,朕倒要看看,到底谁才技高一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刚还疯癫发狂的姬戈一刹那就冷静了下来,他理了理衣襟,扬声道:“胡老伴,进来。”
胡忠早在暗卫们送上密报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宫人都打发了,一个人守在门口。刚刚皇帝的咆哮声他也听到了一二,心想太子日后怕是要倒,不知能上去的是哪位皇子哦。
面对书房里好像台风过境的破败胡忠面不改色,他上前低声劝道:“气大伤身,圣人万事以保重自身为要,您是天下之主,这满天下百姓的荣辱兴衰可都系在您的身上呢,您得长命百岁才成啊。”
姬戈冷笑一声,展开双臂示意胡忠替他更衣,“朕倒是想长命百岁呢,怕就是有人等不得了。胡老伴,你去叫老七过来。”老七啊老七,你扒上破虏和曾师不就是想出头么,朕给你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有没有这个能力青云直上了。
破虏觉得自己的这个小表弟现在一点也不软萌了。自从他搬到含英殿,姬隐就开始接手了他所有的日常生活,严格执行太医开出来的各种禁|忌事项。不许吃辛辣,不许吃油腻,不许跑不许动。
他想站起来走动走动,姬隐就好像看见他要去寻死似的,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变着花样的软语哀求,总之能把他又按回床上去继续当蘑菇。
一日三餐除了粥,就是各种素菜,吃完还得来满满一大碗苦汤药,几天下来,破虏觉得自己的味觉都快丢失了,看着园子里飞来飞去的珍禽眼放绿光,脑子里翻滚着红烧、油炸、盐焗、干熏、爆炒等一系列的菜谱。
若说来到大梁,破虏最开心的除了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亲人以外,就是彻底告别营养剂,一日三顿可以变着花样吃美食。让他不要动,他能忍;让他喝苦药,他也能忍;可是唯独这忌口太惨无人道惨绝人寰灭绝人性了,根本不能忍啊!
看着桌子上又是一片白|花|花绿油油,摆放的极其精美的素菜,破虏一拍桌子,“不行,我今天必须吃肉,再不吃肉我要疯了!”这素菜做的再好看,那也就是一堆草啊,有什么好吃的!
刚刚还笑意盎然的姬隐一把抓住破虏的手,瞬间变脸,两眼含泪要掉不掉,殷红的嘴唇微微撅起,看上去尤为楚楚可怜,“破虏哥,再吃三日就行了,你答应过我,要保重自己的。”眨巴眨巴眼,无声的向破虏传递着,你忍心拒绝我吗?你怎么能言而无信,难道你是个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人吗?
刚刚还头顶冒火的破虏被姬隐这么一闹,好似一盆凉水当头泼下,连点火星子都没有留下。他总不能告诉姬隐,有owl帮他治疗,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吧?
破虏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软了下来,无精打采的拨弄着盘子里的菜叶子,嘟哝着:“可这东西真的不是人吃的啊?”
姬隐这些日子之所以这般殷勤照顾破虏,原本是想着要让破虏对他的感情再加深一点,两人之间的关系再密切一点。可是不知怎么的,没两日,他就打心底想要让破虏快些好起来,把太医开出来的各种禁|忌一条不落的全部要求破虏必须遵守。
看着破虏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姬隐张嘴就想吩咐小米子去送荤菜上来。他应该满足这个人的需求,让他慢慢习惯自己的照顾,慢慢的把所有的欲|望都交付于自己的手中。
“就忍三天,再三天好不好?等三天过后,我一定吩咐厨下给你做各种肉菜,可好?你尝尝这个粥,这可是上好的山鸡汤撇了油熬了一上午才熬出来的,你尝尝,很香的。”姬隐眼前闪过破虏那日背上皮开肉绽的伤口,原本到嘴边的吩咐又咽了下去,端起粥眼泪巴巴的递到了破虏的嘴边。
破虏是真的不觉得这没油没盐的玩意儿好吃在哪儿了,可是看着姬隐期待的眼神,就囫囵吞了两口下去,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嗯,好吃。”可是他的心底已经泪流成河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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