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三弟?”临花微微眯著眼睛,他的眼角那朵花随著他的动作更加狭长,甚至摇晃起来,细细碎碎的,“你喜欢三弟,骗我喜欢你干什麽。”
凤行真不知道怎麽回答这个问题,他自己的感情史就糟糕的一塌糊涂,会喜欢临花也是看临花可怜和单纯,但是之後见到临水那样心就淡了很多,及至现在见到这样彪悍的临花不要说喜欢了,恐惧都有。
“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到底喜欢谁都分不清麽?”临花淡淡道,举起了手,凤行还以为临花要揍他,谁知道他只是把手往後一伸,拽出了一个物什,哎呀哎呀地叫唤著。
“我认识的兴柔君,虽然性子急躁,也算个君子。”临花看著他,一字一顿道,“却不是你这样朝三暮四的,是转生的时候出了什麽问题麽?”
他晃了晃手腕,凤行才看见他拽住的是十三,後者可能是打算隐身偷偷溜过去,却被临花抓了个正著。
“跑什麽。”
十三苦著脸,他受伤之後,脸色就一直不大好,苍白若雪,今日也一样,像个忧郁的瓷娃娃:“二殿下。”
“嗯。”临花应了一声,重复道,“跑什麽。”
“他不是兴柔君。”十三拉回自己的衣领皱眉回答,手上拿著一个大笔洗并几管毛笔和金砂,“他只是兴柔君的一缕魂魄而已,算是一部分,却决不是兴柔君。”
“你的意思是。”临花摸著下巴,他的他的脸色非常不好,隐隐的暗青,凤行知道那是饿的,心里又愧疚又难受。
爱这玩意儿多飘渺啊,只有货真价实看到的时候才能知道,譬如临花渴求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不爱二公子,一点点也不。
“那一分魂魄是什麽样,凤行君便是什麽样,并不是完整的兴柔君麽?”
十三点点头:“是啊,就是青君也一样的。”他飞快地瞥了一样临花,“殿下取了哪块,便是什麽性子,凤行君……”
十三深吸一口气:“凤行君是最後一缕魂魄,所以是兴柔君的贪欲,唯有贪欲,才最旺盛,被殿下带回来了。”
他看著临花的脸色,急忙解释:“青君不至於,青君的是第一缕魂魄,应该是最轻最无关紧要的那缕。”
凤行听他们说,一点也不想去深想,情愿当这些话於他无关。
他就是他,为什麽要去做什麽兴柔君的转世,临水说他如果努力就能想起前世,他却不想努力。
他情愿做一个独立的凤行,有过去有来历,还有自己的思想,也不愿意做那个兴柔君。
“就是说。”临花的脸色相当古怪,“最轻的,那就是他最先放弃的那缕魂魄了,那是……”
他陡然想到了什麽,捂住眼睛:“不会是轻佻吧……”
十三看著他,满眼同情,却还是想著安慰:“我也不知道,也许不是的呢。青君高雅秀丽,必定散出去的那缕也是好的。”
“唉。”临花叹气,“我平日只知道杀神弑魔,却未想过还要去挽救。”
他喃喃自语:“青君要是找不回来,我怕是真的再也上不了上三界了,不行,碧桃仙子还在等我呢。”
“三弟真讨厌。”临花愤愤,“他不肯把青君的那缕魂魄给我,他不知道仙子还在等我麽?要是我回去吃了,跟别人好了怎麽办!”
十三噗嗤一声笑出来:“二殿下,你跟三殿下说不通的,他哪里知道喜欢的滋味。”
他低下头,声音轻轻的:“紫薇星君那般喜欢他,甘愿被他杀了,你可见他皱眉过?他至多愧疚他的枉杀,却是不会想那些情愫的。”
“他吃软不吃硬,要好好哄著,才能跟你讲话的。”十三摇摇头,跑了。
斑斓山新君及位,四处都有股喜庆的味道,唯有临水的太星宫安安静静的,连个侍君都没有。
“进去。”临花拽著凤行,粗暴而直接,饿的面黄肌瘦,几乎要发疯,把凤行拼力扔到了临水的床榻上。
“有事?”临水在喝酒,居然是真的酒,也不知道他哪弄来的。
临花捏著手指,牙齿咯咯响:“他不爱我,他爱你。”
“这算个什麽事。”临水摸了一下下巴,“我想过跟你争位置,争封土,还没想过,哪天我们还要来争男人。”
他笑著说的,但是眼睛里毫无笑意。
“凤行君喜欢你也罢,不喜欢你也罢,都跟我无关。”
凤行立在原地不动,是的,跟他无关,临水从来就没喜欢过他,是他在自作多情罢了。
自作多情的人最可恶了,不但会伤害别人,还会伤害自己。
他觉得自己该恨一恨临水,又觉得临水好像什麽也没说过,他该恨什麽呢?
他最开始,他跟著临水,临水就没有对他任何暧昧的话,他自己也一直泾渭分明地表示著跟临水毫无那种关系,现在又怎能去指责临水?
理通了,心绪却未必通,他看见临水便有种疙疙瘩瘩的恨。
“可是我吃不饱!”临花捂著肚子,浓黑的眉毛皱成一团,“他不给我爱,我快要饿死了。”
他在临水的身边坐下,拿过酒坛就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酒水沥沥地从他的下颌滑到脖子,他岁面貌平淡,但著实有一份好身材,酒水下落,都有股诱惑。
他确实是饿久了,琥珀色的眼睛都黯淡了下去,脸色发黄,额角的青筋都暴了出来。
临水看了他一会儿,才把眼光转向了凤行,略有迟疑:“你……爱我?”
凤行点点头,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