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烨明显很不好意思，抬手抓了下头发：“嗯……正好一起……”

童烨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

“有事吗？”萧震问。

童烨摇头，一阵沉默后，童烨问：“萧震……你爸爸是什么样的？或者你父亲？……”

如果婚姻双方都是男性，家里便一个父亲一个爸爸，只是单纯为了区分。爸爸的角色类似于传统家庭里的母亲。

“父亲啊，是个很难描述的存在吧。”

童烨怔了下，没想到萧震会这么回答，可想了想之后，童烨忍不住笑了：“好像确实是诶。”说着童烨似乎又想起什么：“我们也是男人。将来万一有了娃子，娃子会不会这样描述我们？”

“不会。”萧震看着远处的路灯。

“为什么？”

“因为我们在做孩子的时候，曾经很可怜。”

路灯忽然熄灭。

两人刹那置身于黑暗中。

童烨下意识的伸手攥了萧震的手。

萧震明显感觉到童烨的手很凉，而且似乎在颤抖。萧震伸另一只手搂了童烨的肩：“没事吧？”

童烨尽了最大的努力忍着：“没事。”

很快路灯又亮起来。

可能是线路故障。

灯虽然亮起来，可童烨的手却不想松开。

童烨直直看着前方，手心都紧张的出了汗。童烨跟自己说，如果萧震挣扎的话就放开。

一直到进宿舍门。

童烨缓缓松了萧震的手。

没想到，有些事会让人这样的舍不得。

童烨拿着变态补习班的变态题目问萧震。并不是真的不会。童烨认为这样的事很愚蠢，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萧震安静的坐在那里，翻动书页时发出沙沙的声响。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在童烨的心里燃烧，燃烧产生的推力向着萧震的方向，童烨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撕坏了。也许，应该向夏子求助，生物医学博士应该会有很多办法。

终于在他裂开之前，他行动了，拿了一道习题做道具。

萧震不仅会告诉童烨那些题的解法，而且还会把题目本身存在的问题清晰明白的说给童烨。萧震知识面之广，让童烨十分惊讶。

“你是说，月球上的东西？！”童烨眼睛都睁大。

“嗯。欧美新文化大陆那边很多高科技的新东西，都是用从月球上挖来的矿物做的。月球没大气上面温差非常大，加上月球引力很小，因此形成的矿物跟地球很不同，有很多超乎我们想象的特性。我们旧文化大陆这边对那些高科技东西实行了封锁禁运，所以很多东西过不来。但其实都已经在用了。其实这是必然趋势，地球的资源已经支持不了多久，而且环境也被破坏的很严重。那些有钱人早就在太空里做了很多事，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而已。”

“你是说，在未来那些有钱人会向太空迁徙？”

“嗯。肯定的。”

“那穷人呢？”

“没办法离开的就只能待在地球上。一代又一代，直到地球彻底枯竭，然后跟地球一起死去。”萧震的语调清晰平淡。

“？！——怎么会？！那政府呢？！联合国！……穷人也是人啊！”童烨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萧震拉了童烨的手，看着童烨不动：“变强大。然后才有能力去帮助你想帮助的，或改变你想改变的。答案就这么简单。别指望别人。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

“这！……”童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萧震并没有去附和他指责政府和联合国，萧震说，把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这样想的时候，童烨才发现，有些责任是多么重多么可怕！……

看着童烨缓缓发白的脸，萧震心里微微叹气，把小朋友吓到了。

“马上就期末考了，考个年级第一怎么样？”

童烨回过神：“年级第一啊？还没考过。”

“那就先搞定这件事吧。”

无论是什么伟大的事，其实都是由一些不起眼的事堆积起来。那些不起眼的事甚至是无聊枯燥的。但只要坚持，也许有一天就能成就伟大。

事情很意外也很突然。

童烨站在教学楼旁边等叶筱天，叶筱天说回寝室取东西。

萧震下课就直接走了，午饭无法见面，看来只有等到晚上。

放学已经有一会儿，校园里的人也不是很多。

两个人从童烨面前走过去，男生牵着女生的手，叽叽喳喳的说笑。

童烨呆呆的看着，就觉得迷惑。

曾跟萧震抱着在一张床，也牵过手。

可那些事就像烟一样，缓缓就弥散不见，一点痕迹都没留下。萧震对童烨绝对不能说不好。帮童烨讲功课，讲很多闻所未闻的东西。也会善意的说笑。使用浴室前会先问童烨用不用。告诉童烨，食物用品什么的随便用就行。

可童烨觉得不对。

这应该不是“牵手”之后的那种好？……

每次想起萧震，童烨都觉得身体空空的，心里有一个大洞，敞在那里，急需用什么来塞满。可是，却没有什么东西能用来填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