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着,褚修的衣服从中间碎成了两片,一个深深的鞭痕斜着印在了背上,血肉模糊,不禁胆战心惊的咂舌道,褚修到底是怎样得罪了青总啊,要受这么大的罪。
即便是真与褚修有所龌龊,见到褚修遭受如此劫难,也是忍不住唏嘘嗟叹,不忍心直视。
褚修一时喘不上气,脊背大幅度的喘息着。
脸上被打的疼痛感犹在,背上的灼热感正在清楚的告诉他多痛,都抵不过心里苍茫的痛处,似乎已经感觉不到所受苦难了。
叶青冷笑着擦手里的鞭子交给了下一个人,语气中有些发狠:“继续行刑!”
继续行刑的人虽不敢违抗叶青的命令,可到底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虽然互相没有多了解,到底还是心生不忍,小心的想要避开那一鞭的伤口。
那一鞭让看者无不触目惊心,皮开肉绽不过如此。
鞭子再落下来,即便再有威力,也没有叶青一鞭的力道大。
可是,伤口太大,怎么避得开。
褚修满头冷汗,硬生生的承受了下来。
最初还在数着,二十三,二十四,后来意识渐渐昏沉,什么想法都消失掉了。
40鞭,褚修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承受下来的。
再那之后的记忆是被众人拖下板凳,褚修颤抖的手连衣服的纽扣都没有办法扣紧,脑袋犹如一片空白,多不出其他的想法。
受刑完毕,还要遵循礼法对叶青谢恩,褚修意识昏沉,迷惘的褚修看着叶青的嘴巴张张合合,却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
叶青又在教育他什么呢?他是不可雕以的朽木,有什么好教育的呢?
终于叶青讲完了话,他无力的向前趴下,五体投地的姿势磕了一个头,几乎没有声响,叶青心中被恼火占据也懒得理他,和他计较这个事情。
记不得是谁好心的小心告诉他,去找庄内的大夫拿药,褚修迟缓的回过头,想要表示感激,却看到惊慌紧张跑走的背影,褚修依稀能够辨认,是商胄。
这算是什么呢?是突发的善心弥补?
褚修苦笑,无论如何,现在在这个庄里,他是一个最大的麻烦,还是不要连累别人了。
褚修拖着沉重的脚步,缓慢的向庄内药庐方向走去,心里的难过压的他无力喘息。
到了药庐处,褚修轻叩响门,听闻人应声方才推门而入,庄内的大夫看见是褚修过来,神情中满满的嫌恶竟是分毫不藏的,连看也不想看一眼,直说自己马上要下山有事,没有时间。
不过是拿药而已…又需要多少时间?
明明该心中凄凉,或为自己现处的情况痛哭三声,但褚修也懒得多争辩,闹得彼此都没趣了。
褚修强撑着身子,转身回了房间,翻箱倒柜想要找出以前残存的伤药。
他们以前出门行走,虽然会常备伤药,可到底用量不多,上一次还给叶青拿走了两瓶,虽说他并没有用…褚修怔怔的看着手里一小瓶的药膏,想着只有这些可以用几日的。
再估量再小心有什么用,这药膏是必须要用的,可恨自己几年积蓄一朝而尽,连点买药膏的钱也没有余下。
褚修小心的在力所能及的伤口范围内上了药,他虽用镜子,但也有看不到身后,手上也没了轻重,按得伤口疼了,褚修也只有咬牙继续。
到底还是有手长不能触碰到的地方,褚修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夏渠走了,谁还会不避嫌的来帮助自己上药。
倒不能怪世俗冷暖,大家谁不是在这个庄内讨生活,谁不是卖身在了这个地方,一辈子也只能如此了。
再苦再累,所有委屈,只能自己咬着牙硬扛着了。
主子之前再慷慨激昂的号召大家为他办事,无论说的如何天花乱坠,说的兄弟们热血沸腾如何蠢蠢欲动,以为能换来一个不一样的前程,都是忘记了,事情过后,主子是主子,大家还是奴才。
不管谁是主子,大家都是奴才。
一辈子只能如此了。
褚修怔怔的陷入了思考,连手上抹药的动作停了下来也都忘记了,呆呆的望着某一处,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世俗多少过往,似乎看的太明白反而不得善终。
☆、第 22 章
天色已晚,褚修思来想去,实在想不出谁还能为他上药。
几番踌躇犹豫磨蹭,褚修没办法,只好拿着上药扶着腰,不知凭借什么样的信念,怎样的挣扎着去找叶青。
脑海中迫切想要上药安抚疼痛的念头,盖过了其他叫嚷的情绪,他是否存了其他心思,他无从分辨,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叶青的确是心底所愿。
褚修小心的躲开众人,绕过从叶青屋内端着盆子出来的商胄。
叶青例行巡视庄内完毕,一日事毕,正准备休息,舒展一天的辛苦乏累,忽闻两声微弱的敲门声,不认真辨认几乎不可闻。
“进。”叶青随口应了一声,继续脱外衣,没有在意。
褚修讪讪的推门而入,动作轻微不敢发出声音。
叶青没有防备,转过头就看见褚修尴尬的讨好的对着他笑。
刹那,没有掩饰的厌恶,浮现在叶青脸上,褚修居然还敢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