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她……”
沉默良久的勾践突然开口道,他望向夫差,白瞳黑睛中带着几分乞求,
“放开她。”
这个人很少求过自己什么,可是现在他居然为了这样的女人求自己,夫差虽心有不甘,可是对上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他就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拒绝他的请求。
勾践走到雅鱼面前,对着她道:
“雅鱼,我说过的那句话,现在依然算数。只要你愿意,你永远都是我的王后。”
似乎没想到勾践会这样说,雅鱼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之色,突然又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
“勾践,我果然是低估了你。你打算将我软禁一辈子,然后再借助我父王的力量帮你振兴越国。你别做梦了……”
雅鱼突然倾身,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勾践一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呢喃:
“还记得那夜我给你倒的那碗水吗,我在水里下了百日离魂散。百日之后,你便会全身溃烂、七窍流血而死……”
感觉到眼前的人身体陡然僵直,雅鱼感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意,她站直了身体,突然放声大笑:
“勾践,我诅咒你,成为这个世上最丑的人,被所爱之人厌弃,在痛苦之中慢慢死去,哈哈哈哈哈……”
突然,尖锐的笑声戛然而止,只见一条血柱沿着雅鱼的唇角流下,紧接着她的眼睛、鼻子、耳朵全都溢出了鲜红的血水。
雅鱼的尸体被侍卫拖了出去,还有那几名杀手也都被拉下去关了起来,一时间,热闹非凡的嫘祖庙雅舍内便只有勾践和夫差二人。
“菼之,一切都过去了。”
夫差走上前去,与勾践并肩而立,伸出手去握住勾践的手道。
勾践却如同触电一般缩回手,冷冷道:
“王上,夜已深,在下该回去了。”
“菼之,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夫差双手握住勾践的双肩,让他正对着自己,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他道。
“没什么?只是你我尊卑有别,往后该保持些距离才是。”
勾践说着,刻意别过头去。避开夫差灼灼的视线。
“菼之,原来你是在怪我让你为奴之事啊,明日我便下旨恢复你越王的身份。”
夫差恍然大悟般扬唇一笑,突然一脸正色地望着勾践道:
“菼之,以前的恩怨我们一笔勾销,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夫差望着勾践,深邃的眸中充满了期待,似乎还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
没想到夫差会说出这样的话,勾践整个人都呆住了,脑中一片空白,任由夫差顺势将他搂住,
“等恢复你越王的身份之后,便搬到凤舞阁居住,龙腾殿与凤舞阁相邻,如此我们便可以朝夕相对了。”
勾践全身打了个激灵,如梦初醒一把推开了夫差,他扬唇,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所以这就是你的计划,将我终身软禁,然后昭告全天下说堂堂越王为了活命心甘情愿成为你吴王夫差的娈宠?吴王,我贪生怕死、入吴为奴,已是招人唾弃,难道你连我最后一丝尊严都要彻底撕碎吗?”
“不,菼之,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喜欢你,想要时刻见到你……”
勾践的反映让夫差有些手足无措,他慌乱地抓住勾践的手,眼神脆弱地如同一个受伤的孩子。
“可是我不喜欢你……”
勾践一把甩开夫差的手,背对着夫差,深呼吸几口气,接着道:
“其实雅鱼说得没错,我杀兄弑父、诱杀胞弟,我就是一个为了王位可以不择手段的人,谁有价值我便利用谁,对于你是这样,对楚王也是这样。”
勾践突然转身,望着夫差,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道:
“知道为什么我虽怀疑雅鱼却一直将她留在身边吗?是你践踏了我作为男人的尊严,而我却可以从雅鱼身上找回一丝作为男人的权利。”
“不,不是这样的,你跟雅鱼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
夫差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只是不想跟不爱我女人发生亲密关系,可是并不意味着我不喜欢女人。”
勾践走近夫差,与他隔着一个拳头的距离,修长的食指和拇指托起夫差尖削的小巴,目光幽幽,唇角勾起一丝邪魅笑意一脸暧昧。温热地气息喷洒在夫差脸上,呢喃一般的声音极具挑逗意味道:
“如果你愿意将自己当成女人,也许我会试着去喜欢你。”
“菼之,我……”
夫差的迟疑似乎是在勾践的意料之中,仿佛舒了一口气般,他唇角微扬,笑得颠倒众生,
“夫差,如果你真的有那么一点喜欢我,那就放我回国吧。我们的问题只能在战场上解决而不是在床榻之上。”
“不,菼之,你听着,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是我夫差看上的人,今生今世你休想摆脱我。”
突然,勾践感觉身子一轻,整个人却被夫差打横抱起。
“你要做什么,你放我下来。”
勾践失声喊道。
夫差却不管勾践如何挣扎,一路抱着他,将他放至床榻之上。勾践挣扎着起身,却被夫差狠狠压住。
“菼之,如果你不想我对你做出什么践踏你尊严的事情,你最好给我乖乖躺着不要乱动。”
夫差的威胁似乎对勾践起了作用,他果然安静了下来。
夫差松了口气,翻了个身在勾践身侧躺下,只是双手环住勾践的腰际,再没有做出其他越轨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