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盆是寒兰,仿佛对应了时节的冷热,寒兰香味清醇久远,身姿灵秀,优雅高尚,价值更是远在春兰之上。余老越看越稀奇越看越喜欢,欢喜的接过放在桌子上都移不开眼。
他们家子澈就是好,出门都记得他这个老的。
见爷爷开心,子澈自然也很高兴。老人就像小孩,是需要哄的,几盆花就能让他那么高兴,子澈觉得自己是做对了。
见到爷爷那么高兴,子澈就忍不住想到了外公。他还是很喜欢自己的外公的,比起家里的其他人的话,确实是。
虽然接触不是太多,却是家里唯一一个清醒的,只是一直都没有他插话的权利,外婆太凶悍了。
把外公接过来吧,他和外婆分开后过的也不怎么好,自己给他在附近租套房子,好好孝敬他。至于其他人,等有空了还是得过去一趟的,方余琴那边估计恨不得老死不相见,他也就不去自讨没趣了,舒海是要去见见的,毕竟把自己养得那么大,对人也宽容些吧,以后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对方活着的时候没见见他。
他去监狱探监,舒海没半点反应,一个人看上去皮包骨的很颓废,没有一点在家里精神气十足的样子,两个人沉默了半天,快要到点了舒海才开口叫他不要来了就进去了,子澈愣了半响,最后抿了抿唇说了声保重。
回家的路上,子澈一直很沉默,那毕竟是养自己的人,他觉得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憋闷。
从小子澈就很羡慕别人的父亲对自己的儿子很好,就算是偶尔吼几句那也是疼爱溢于言表的,他刚才是也以为自己的父亲是个很内敛的人,就算内心喜爱自己也不会付诸于口,然而当他发现了余林和他父亲之间的相处之道后,他才恍然,余雷同样是一个严父,内心再喜欢也不会流露表面半分,余林做的不好自然会批评,做得好偶尔也会表扬几句,可是那气氛就是给人感觉不一样。
舒海不喝酒的时候是极少的,言语也很少,却非常凶和严厉,平时几乎见不到人影,也不管教子澈,只在喝醉酒的晚上回来破口大骂,精神头足,不管自己明天还要上课,半夜一两点就把方余琴从床上拖起来,先是骂,方余琴半天不响,后来忍不住了就变成吵起来,紧接着就是说不过方余琴的舒海反过来一顿暴打,夹杂着疯婆子一样的叫骂和尖叫声,还有舒海骂人和打人的声音,便是伴随子澈每晚入睡的音乐。
两个人吵架还不停当,舒海不过瘾就会跑到自己房间狂敲门,自己不开门他就站在那儿一直敲门,不然就用椅子砸门,子澈要是没在他敲门三声之前打开门,就绝对会死得很惨,打起来是绝对不会轻的。
子澈还记得有一次舒海不管不顾的就用椅子往他头上砸,只因为自己犹豫了一下,那椅子脚差点就敲到他的前额。
看过他也算了却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右手敲着桌子,看看连空气都扭曲的外面,他蹙眉让司机转了方向,朝外公家开去。
路上,子澈打了个电话给吩咐去租房子的人,得到满意的答复后这才往外公家走。
这是他重生后第一次来到外公家,刚打开车门,一阵热浪便迎面而来,子澈四处张望,找到了外公家,可是看到外公住的地方,子澈傻眼了。他分明还记得,上一辈子外公住的地方虽然没外婆住的优越,却也是一室一厅过的还算自在。
可是眼前这破破烂烂六七十年代住的破烂屋子,连房顶都是修了又修的那种老房屋,一块灰突突的木头门板就这样随便安在本该是大门的位置,四个角都是烂的,窗户也是一块被支起的厚木板,看上去脏兮兮的,绝对是那种蛇虫鼠蚁的出没之地。
门前有一小块地,是那种本该种着观赏植物的草坪,被附近的居民破坏了用来种可食用蔬菜之类的。
这一块地方大多数房屋都是这样,住的一般也都是些为了省钱的外地务工人员,在这里住的本地人是寥寥无几的,最多的便是等死的孤寡老人。
子澈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突然门被吱吱呀呀的打开了,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从里面慢慢走了出来,连跨门槛都是小心翼翼的。
子澈慌忙走上前,小心的扶住他,任他打量。
“外公。”子澈喊了一声。
他看了看子澈,又看了看他身后的车子,表情严肃的推开了他。
“你怎么来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子澈先是不解,心思一翻转,便明白了外公的意思,外公不想拖累他,以为车子是方余琴的,说不定里面还有她的姘头李荣,接连着也就不待见子澈了。
“外公,今天是我一个人来的,天那么热,我想带您一起回家,您放心我知道您讨厌我妈和李荣,所以我打算把你接到我那住。”子澈解释道。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外公住在这种地方!
他甚至不用往里看也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现在他既然有了能够帮助外公的能力又怎么会冷眼旁观。
子澈的解释不想换来的是外公更加严肃的表情:“你怎么会一个人住在外面?怎么,舒海是死的么?还是余琴带着那野男人到你家去了,容不下你?!”
子澈被他这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外公大概还不知道舒海进了监狱的事情。
“外公,爸他和妈已经离婚了,现在在李荣那儿,都是李荣照顾她的,还有些事说来话长,您先住到我那儿我慢慢跟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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