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出来后直接去了秋官住的丫鬟房,睡梦中被人摇醒,秋官揪着脸,迷糊地问,“谁啊?”透着如水的月色,看清了床边站的人后,瞬间清醒了,坐起身,直愣愣地看着安容。
“他人呢?”
秋官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
安容已经憋不住了,右手攫起她的脖颈,“他人呢!”
这声质问惊醒了同屋的另三人,迷糊间,三人恍惚看到了一个白衣男子站在秋官床头,看不清楚是谁,但听声音,却像伶公子?
秋官被掐得双眼猩红,嘴巴微张想喘气,就在自己绝望地闭上眼,等待死亡的那一刹那,面前的人却松开了手。
“阿七人呢?”这话已没刚才的咄咄逼人之势,软了些,竟带着哀求似的哽咽。
秋官面如死灰,双目无神地看着某一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良久,安容才有了知觉,“走了……他怎么不听话了……”
安容嘴里溢出了一句似梦似痴的话,然后便失魂落魄地走了。黑夜中的背影深深印在秋官的眼眸里,那样的孤单凄凉,完全没有平日里风华绝代伶公子的一点影子。
待安容走后,那三人耐不住好奇,终是问出了声:刚才那人可是伶公子?秋官却说,也许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来的也许是吧,众人只当秋官刻意隐瞒,其实那人就是伶公子。联想起伶公子跟阿七闹的那件事儿,三人心潮澎湃,搁屋里谈了一宿,直至天明。
安容理不清头绪,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唯唯诺诺的龟奴,有一天会连声招呼都不打,自顾跑了。他怎么敢?自己不嗜酒,偏偏今夜心灼难安,就想着一醉方休,没准儿醒来那人又回来了。
翌日清晨,春蕊敲了好久的门,里面都没人应,心中正狐疑着,缓缓推开门,透过狭小的门缝打量着里头的情形,却发现——
她们家伶公子头发散乱,坐于地上,身子倚在床沿边,像是睡着了,双足附近全身大大小小的酒罐子,里面的酒从罐子里流淌出来,湿了地面,也晕染了安容的衣角,再有就是冲鼻的酒味儿。
春蕊直接大力推开门,走了过去,“伶公子,伶公子……”
接连唤了好几声,安容才有了反应,睁开眼,头疼得厉害,皱眉间仔细想了想昨晚的事儿,越想脸色越痛苦。
“阿七回来了吗?”
没来由的一句话令春蕊惊了一下,原来她们公子已经知晓了,难道……公子这副模样是因为阿七?不敢相信,简直难以置信,春蕊在心里把这个想法掐灭了,伺候公子三年,且不说公子平日里难得饮酒,就连半分的失控都不曾有过,何曾是如今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