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一笑说:“没事。只是我觉得决明姑娘唱南方小调格外的好,让我这个出来久的人,都忍不住回忆起家乡。由此,我想要和决明姑娘和上一曲,不知道你的玉笛可否借我?”
玉笛女子舒了口气,看了决明一眼,自觉的起身,递上玉笛说:“公子能看得上奴家的玉笛,乃是奴家的幸事。公子莫要嫌弃才是。”
苏宁接过玉笛,不经意的擦了擦,说:“决明姑娘,我先开头了。”
“公子请。”决明伸手请着。
清远悠扬的笛声袅袅,决明一直平淡的脸色,浮现了些回忆之色,跟着唱了起来。
江南采莲,莲叶田田,锦鲤游戏。采莲人踏着小船,穿梭在接天无穷碧中,小童舀水泼乐,拽着莲蓬,谈笑言语尽是萦绕在江南水乡。
韩子墨和陶弘毅都沉浸在这股思乡的情调中,不自觉的闭着眼,在脑海中描绘着江南风景。
苏宁吹完,决明也停下唱声,无声的眼眸,却是能看向苏宁的方向,笑的多些生气:“公子吹得真好。”
“有劳。”苏宁礼貌的把笛子递给玉笛女子,笑的fēng_liú:“怎能比得上姑娘的小曲,唱的让人如临其境。”
决明轻轻微笑,不再回答。
苏宁另外说:“唱了两曲,姑娘们想必也累了,不如一同坐下来喝喝茶如何?”
“多谢公子。”决明把琵琶递给另一位女子,让她放置。
三人走到圆桌前。决明看不见,自然是不用倒酒服侍。另外两名女子,分做两边,给苏宁一行人倒酒。
苏宁却是手持茶壶,倒了杯香茶,递在决明的右手边,说:“姑娘,请喝。”
“多谢公子。”决明手拿茶盏,轻抿一口,闻到不是酒,脸上略微诧异,心里对苏宁多了好感。
苏宁则是端起旁边女子倒得酒,笑的举举杯示意。眉眼精致,fēng_liú大方,举止又是稳重,让那两名女子多看了苏宁几眼,笑意的添酒说话。
“公子们是第一次来京城吗?”玉笛女子先开口问。
“是,我以前一直都在锦州,第一次来京城做生意,对这里还不是很了解。不过我这两位表亲却是来过几次,所以带着我来这里。不过今日看来,京城也是个养人的地方,姑娘们不仅是个个好颜色,还多才善意,真是让苏宁大开眼界了。”
决明轻笑说:“公子繆赞了。不过决明也要敬公子,多谢公子让决明也听了首好笛声。”决明熟练的拿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
苏宁伸手按住决明的手腕,说:“姑娘,喝酒没大碍吗?喝茶也是一样。”
决明淡淡说,“没关系,喝惯了。”
苏宁却是把那杯酒从决明手里拿出,重新递上茶说:“喝惯却是不喜欢,我可不愿强人所难,而且决明姑娘嗓子好,喝酒可是糟蹋这幅好嗓子。”
决明愣神,随即笑了笑说:“既然公子这么说,决明便是以茶代酒了。”说罢,拿袖子一遮,一杯略烫的茶便是一杯饮尽。
苏宁看着决明的动作许久,他一直跟决明说话的缘故,就是她身上那股气质,跟他在海江县发现的那群孩子一样。
绝望到最后冷然,整颗心被封闭起来,很能虐待自己。因为忍耐惯了疼痛,所以可以面无表情。
“今日能听到决明姑娘唱曲,是苏宁的荣幸。这是今日还有事,明日来的时候,希望还能是由决明姑娘陪坐。”苏宁又是拿出一锭银子出来,放在案上。
决明和两位女子起身,福身说:“公子们慢走。”
门外候着两名小厮,见苏宁他们出来。一人送着他们离开,另一人是进了屋子,大概是收打赏的银钱。
出了华浓馆。韩子墨还没从余韵中回神,被陶弘毅敲了下,才稳定了心神。说“宁宁,这个华浓馆怎么样?”
苏宁走的远,才说:“查,这个华浓馆不简单,尤其是决明。”
韩子墨问:“因为她眼睛受伤吗?”
他如此问的缘故,是因为海江县发现的孩子,身上都有伤。
苏宁摇头:“那些人挑选孩子,能进勾栏的都是好苗子,不可能一开始培养个瞎眼女子。而决明眼睛的伤,不是人力伤害,反而像是烟熏。她曾经是在林州,所以应该遇到了什么事,才来到京城。”
陶弘毅说:“你怀疑林州也有据点?”
“怀疑,海江县南边五千米外便是林州区域。”
“京城,海江县,林州。”陶弘毅抬眼心惊:“这区域太广了。”
“十年时间可以谋划很多。”苏宁又说:“我是从南方来的,本来就会说南方话,你们京城腔调太重。以后便是我一个人来,你们说是跟着商队离开。一个人也可以减轻别人的警惕性。”
韩子墨知道这件事关乎重大,但忍不住说:“唉,这不会有危险吗?!”
苏宁敲着韩子墨脑袋笑说:“有什么危险,你知道我身边有多少暗卫盯着吗?怕什么!”
陶弘毅却是赞同苏宁的话,“我和子墨的确是不似锦州人,纵然你说我们曾来过京城,但是京腔还是太重了。尤其是子墨你,即便是装作饥色莽撞,但是尊贵的气质却是骗不了人。”
“今日先回大理寺,余下的不用查了。”
才是回了这大理寺,便是有人禀告,有人来报案,还十分急切。
苏宁忙褪下便服,换上官服,进堂,听着堂下人的诉冤。陶弘毅坐在左侧,手持笔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