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瑞回想了一会儿,往事不可追,也就丢开一边,望张静道:“其实当年伯父遇到那少年少东就是愚兄,那种草王府后院里有一角地里种了不少,我这就着人去挖了给贤弟。”
说罢就喊小蚬子,喊了好几声那小子才忙忙的赶到,手里还捧着个托盘,托盘里是两碗冰糖燕窝,在门口就连声的答应:“来了来了,小的来了!方才夏荷姐送燕窝汤来,小的思忖张少爷估摸还要多坐一会子,就和夏荷姐说了,让她多盛了一份过来,这才耽误了。”
一边说话一边手下不停,先给张静让了一碗,又把另一碗递到文瑞手里,转头还不忘跟张静推荐:“张少爷尝尝,这燕窝汤是我们爷院里小厨房单独做的,不说用料什么的都比外头的要地道不知多少,就是李妈妈那手艺,那也是个顶个的。对了,李妈妈就是现下在你家帮忙照看小少爷的王姐儿的亲娘。”
张静听小蚬子说的高兴,反正文瑞也不是个讲究的,不用让来让去谁先谁后,就顺这孩子的意勺了一勺入口。
不过张静之前也没有吃过这种高级玩意儿,自然也就没有比较。只觉得这燕窝汤清汤里盛着红色的燕窝丝,内里还有细细的银丝以及红白细茸夹杂,色泽上就十分亮眼;而口感上除了清甜润泽之外,还有股子淡淡的清香味道,入口更是有种苦,但回味却是越发的香甜。
小蚬子已经被文瑞赶去后院挖草,见张静含了一口燕窝汤在发呆,文瑞笑道:“贤弟可还喝的惯?这燕窝汤是李妈妈她讲究了,因眼下才冬去春来,所以除了冰糖同金丝血燕窝之外,还放了雪梨丝同参茸枣蓉,故而口感会略苦,不过回味是不错的。”
张静肚子里大骂腐败,嘴里不吃亏,姿势优雅的迅速就把整碗汤都喝完了:“哪里哪里,如此佳品,小弟今日有幸得尝,实乃小弟福气。”这就是所谓民脂民膏啊!今天咱就要替天行道帮你吃掉!
文瑞看他埋头喝汤那样子,爱喝又不能放开了来的,突然就联想到自己儿子如果看上了什么东西,那必定是霸住不放的。两厢一比较,张静的克制就也成了可爱。
“可惜此物里头有人参,一次不能饮太多,贤弟若是喜爱,日后只管来愚兄家中玩耍,我让李妈妈做给你喝。”
咦?
哎!!
我这是在讨来吃吗?!!
张静大囧,忙忙放下碗,连连摆手道:“文兄玩笑了,小弟并非此意,并非此意!”
文瑞看他样子就知道自己逗的有点过头了。不过说让李妈妈做给张静吃倒也不是敷衍的话,只是看来时候还没到。当下就坡下驴,把这话题先丢开不谈,沉了面色道:
“愚兄有件事还想同贤弟商量,不知贤弟是否愿意?”
“文兄请讲。”
“愚兄想先请问下,令先尊葬于何处,可否告知?”
“家父故后,家道中落,不曾返乡得,故而现下就葬在西郊苍山。”
“好巧,先尊同先慈亦是在苍山入土,既如此,到清明当日,愚兄可否与贤弟一同前往拜祭?”
家里是逃不过还得让人来准备祭祀典礼的,但是坟上的话,这次干脆就自己带着大管家文宪去吧。让李妈妈准备几个精致的菜,今年坟上的整理,就自己来做吧。说到底,清明是缅怀先人的日子,自己的心意其实远比排场要来得重要吧。
这是文瑞刚刚想到的。
张静猜不到文瑞会突然文艺,听到这种提议自然先愣了一下,然后就抬头去看文瑞表情,看他是不是认真。而坐在对面的那位爷,面沉若水,眉宇间十分的肃穆,一点也不像是随便说着玩。
张静纳闷了:“这……虽然小弟无知,但往年文兄府上清明时节也要专门祭奠,小弟家对门方屠每年都会向文兄府上送整猪整羊,是以小弟是知晓的。今年是要将这仪式办到山上么?”
“贤弟如何会这样想?倘如此做岂不劳民伤财!愚兄只是年年都在家中祭祀,山上便有专人看顾,总觉得倒不如一般百姓那样来的心诚,故此才想要亲身上山。”
感情就是闲得慌有人帮忙还讨嫌!
张静默默的给文瑞这一行为下了定义,然后默默的认命,点头收下这个大包袱:“文兄这番心意,想来令先尊堂泉下有知,必然感怀,小弟焉有不从之礼。”
事情谈妥,文瑞安心了,小蚬子也正好挖完了草送过来。因为是主子亲口吩咐让他去挖来做人情的,这小子机灵,心眼主意又多,让负责后院的巧伯不仅挖了能有十来棵带泥的完整香草装了盆,另外还割了一大包可以直接拿回去就用的,这才全部归拢到一起,着人领着,送到前院来。
这么大的量,弄的张静十分不好意思,但是文瑞说了:“区区草物,不过是自家种的玩意儿,又不值钱,贤弟不用在意。”
知道文瑞的脾气,推脱的厉害反而矫情,干脆多谢了几声也就收下了。
看看事情都办妥,张静想着还要赶回学里跟夫子禀告,于是就要告辞,又被文瑞拖着赏玩了一番花园景色,这才放人。
至于那些香草和张静那个换了一堆新卷宗进去的书箱,则都被文瑞派人直接送去了张家,张静走时两手空空十分轻松。文瑞本来还要派轿子送他,被张静坚辞,最后只好放他自己步行回家。
说来要不是顾忌着王府的颜面,文瑞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