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张静娘儿俩带着王姐儿和孩子们走了,钱夫子才转过头向文瑞:“小王爷有什么打算,还请直说。张静从小资质平平,最不通的便是这些。”
感情这是怕自己把张静给骗了!文瑞顿时觉得心里又是一松。怪不得张静事事都要和钱夫子商量,这大概也就是缘分了,老先生是真的把张静当自己家小孩儿似的照顾着。
“不敢,小王也是希望静弟他一生平安的。”
这句话出口,果不其然夫子眼睛就眯起来了,冷冷的看着文瑞,好像已经琢磨出了什么一样。文瑞只觉得背上冷汗直冒,所谓姜还是老的辣,就这瞪人的功夫,他都还有的学。
沉默了很久,钱夫子才开了口:“张静是个好孩子,心思单纯,其实容易误入歧途。”
文瑞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夫子他不会是真的看出什么来了吧?老实说怎么忽悠张妈妈他也考虑过,并且大概也有个想法,但是怎么忽悠钱夫子这种事儿还真没去想过。
钱夫子的见识肯定不是想办法潜移默化就能改的,而且老先生又很正直,这要被他发现自己要拐跑他的宝贝学生那还了得!
斟酌又斟酌,文瑞这才开口:“静弟为人直爽,又毫无心机,小王定不会害他。但先生想必早有定夺,小王也不瞒先生,这其中确乎有小王一点私心。”
扯谎话瞒是没用的,就算钱夫子不点破,自己只怕最后也讨不到好果子吃。不过要坦白也要有选择,所以文瑞想过之后就决定把自己将来的打算也略微跟钱夫子稍微提下。
按钱夫子那个通透的性格,肯定不用说太多,对方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倘若老先生到时候有顾虑,怕给张静带来麻烦,那就再想办法说服就行。
有了这个打算,文瑞倒也不慌了,慢慢和钱夫子交代。又特意强调了一番文祈眼下并没有认祖归宗,别人要找麻烦也不会先打算到他头上,自己只是有点未雨绸缪。至于钱夫子会有可能提出的问题,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文瑞在正房里应付钱夫子的时候,张静把张妈妈让到了后院里。因为是和文瑞合住的院子,虽然没有留仆从在院里服侍,但是一日三餐还有打扫什么的,也都有专人来做,不用另外费心思自己动手。
张静把张妈妈安顿好休息,借口去关照午饭就遛了出来。他可看得出,他娘一副要跟他好好讨论下“媳妇儿”问题的样子,如果被拖住了,只怕一直到吃饭都不会有解脱的机会了。
不过既然说了去厨房看看,出来就马上乱跑也不好,张静就真往厨房里去。到厨房门口发现里头多了两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似乎是从睿王府里过来送东西的。
往日里一直在这里负责做饭的那个姓郑的妈妈正在说来送东西的两个女人:“我说你们哪,那是王爷的事儿。王爷的闲话也是你我说得的?小心被王爷知道了,撕了你们的嘴。”
穿红的那个女人就说:“哪里就有这么吓人。咱们王爷宽厚,断不会做那种苛责下人的事情。”
郑妈妈截断她:“既知晓王爷为人宽厚,你我做下人的,更不可背后乱嚼舌根才是!”
另一个穿葱绿色的女人不以为然:“我们所说又不是王爷的坏话,那女人既做得出来,便是乐得别人说罢。否则她一个欢馆里头的女子,如何能高攀到王府里来!”
张静本来听到这几人似乎是在说文瑞的坏话,正想进去打断她们,结果这句话一出来,本来要踏出去的步子又下意识的收了回来。
学府落成那天最后那一出他可是还相当的印象深刻,虽然文瑞后来有把事情给他说清楚,张静自己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纠结这种事情未免无聊。但这种事情,除非是自己亲手解决的,否则难免总会有种疑神疑鬼的心态。
而且就刚才那句话,张静直觉说的还不是学府落成那会儿的事情。难道那个女人后来又做了什么?那文瑞有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文瑞到这里来,这些事一概没有提起,现在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又不尴不尬的,自己倒是想去相信文瑞的保证,也觉得文瑞是个言出必行的人。但谁都知道,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又有谁能预料一个可能看起来不大的事情会不会引发大的变故呢?
说来这种事情刘大哥也说过呢,叫做什么来着?飞蛾……不对,蝴蝶什么?总之就是一点点小事就有可能引发大后果。如果真发生了这样的情况,文瑞现在正在策划的事情会不会受影响?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光是想到还有那么个女人在缠着文瑞,心里也堵的难受,几乎不知道要怎么排遣才好。
所谓关心则乱,就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张静整个陷入了妄想的漩涡,不仅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跨进厨房的脚步,甚至还做起了君子不齿的事情:偷听。
里头的女人们不负张静所望,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事情大概给交代了个清楚。说是在中秋那晚,那个蕊珠真的是十分厚脸皮的找到了睿王府来。说什么本来约好文瑞会去看她,结果一直等来等去没等到人,她很担心,最后还是忍不住就找过去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这种借口实在很烂,别说她身份摆在那里,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来关心文瑞的情况。就算她可以,这样半夜跑去男人家,也绝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