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换到王府来就不成,请的戏班就要唱一下午一晚上的戏,酒席虽然也只在自己院子里办一桌,但厨师却是从王府带过来的曾经御膳房里的大师傅,自己手底下帮忙的就好几个徒弟;各色食材更是安排专人五更就起,直接从乡下庄里运过来的最新鲜地头货。其它零零总总的不用多说,文宪这一个月就光忙活这些了。
相比较以往王府的大阵仗这些确实不算什么。就比如戏班子,哪次请不都起码得三天的,遇到隆重的事情,比如过年,那唱一旬也有;食材哪次不都要天南海北的去订,有的比如给他大舅私下办寿宴,那提前半年就预定都是正常。
可是那些都是不会让寻常老百姓看到的,今天这个,却是在学府之中。
虽然是在住宿区,跟学堂的部分中间还差着挺大一段距离,但无论如何那动静都是影响力深刻的。学府里固然有有钱人家子弟,比较有见识;也有官宦子弟,更是明白这些;但更多的却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甚至因为张静的坚持,还有极少数男装打扮的女孩子。
这样大动静,男孩儿们都忍不住要来看热闹,平常都被拘在家里的女孩儿们自然更加好奇。文瑞身边往常只跟着个小蚬子,今天自然也是如此。那些影卫躲在人群里,一般的挤挤挨挨他们也不好上来管,于是文瑞刚出现在院子前,就被一堆小萝卜头给淹没了。
其实小孩儿们也没做什么,学里夫子们的要求都很严格,所以他们都还记得约束自己,没到处乱跑冲撞。只不过文瑞方方面面摆在那里,站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被挑出来是个顶尖儿的,那些小东西们就算不懂什么是气质,他那一身从头到脚的富贵气还是能感觉得出来。
尤其走近了还能隐约闻到香风阵阵,几个年纪稍微大些、来学里学算学的女孩儿们眼都直了,脸红红的不停互相嘀咕,把文瑞用谁家的香粉这个问题反复讨论了无数遍。
文瑞满头黑线,也没办法去管,只能深呼吸从孩童们中间迅速的穿过,进门之后就让小蚬子先把前门给掩上。门关起来的那一刻,清晰的听到外头小孩儿们因为看不到了而发出的叹息声,顿时更囧。
张静这会儿正抱着文祈在院子中间站着,文瑞的窘迫都被他看在眼里,再加上这段时间渐渐对两人的关系适应了,活泼的天性就有点冒头。眼看着文瑞逃难一样的跑进院子里,心里觉得好笑,嘴上直接开起了玩笑:
“这位大爷,您是觉得哪家的胭脂更好些呢?”
这一个月来,文瑞怕张静情绪上有反弹,所以虽然有过第一次,却一直没有第二次。这点忍耐也确实达到了效果,至少现在张静面对他不会再表现的尴尬局促,而且还不自觉的带上了一点亲昵随意。
这样的张静文瑞自然爱的不行,眼瞅瞅院子里没旁人,两步跨过去作势要接儿子,趁着张静还没反应过来抓紧啄一下。意犹未尽,舔舔嘴唇:“那张家少东素日爱用的便是最好,若是恰恰点在唇上,滋味更是绝妙。”
张静平日里怎么可能会用胭脂,文瑞这话摆明了就是吃豆腐,这一句被反调戏他连脖子都红了,耳朵尖都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心里十分懊悔,早知道文瑞那家伙是所谓惯经风月的,就不该开那句玩笑!
文瑞多会看气氛,一看张静表情就知道他受不住这样调笑,马上转移话题抱怨起来,语调柔软还带着一丝委屈,说到最后再不轻不重的控诉一下:
“看来学里夫子们教导的还不够严厉,姑娘家家的,便如此肆意妄评男人。并且又如此无知,却不晓得那不过是薰香罢了?!贤弟也是,竟学外人戏弄愚兄!”
张静正羞着呢,听他厚脸皮,羞恼起来,不由瞪他:“你却不是了?自己个儿招蜂引蝶,却怨旁人的不是!”
说完扭头就走,整赶上文宪指挥两个帮工的抬着大圆桌往前头过来,脸还红着也不管了,直接撸袖子上前作势要帮忙。
文瑞也知道他只是嘴硬,真生气应该没有,抱着儿子笑嘻嘻的跟在后头,还扬声跟文宪核实准备进度:“此处所余事项也就这一桌了罢?文祈院中的可准备好了?”
文宪正着急拦着张静不让他动手,听他家爷这一问,又连忙转过身来回答:“已经备好了,张老夫人也安顿好,只等时辰到便是。只是老夫人给小少爷准备了衣物,稍后要抱小少爷过去换的。”
文瑞点头,然后和文宪同时回过神去拉已经让工人们愣在地当间儿的张静:“这些事都有下人,你这是要抢他们工钱不成?”
张静其实也不是有多急切的想要去抬桌子,而且就刚刚那一会儿他就已经感觉到,虽然自己这几个月一直坚持着锻炼,但和专干粗活的工人们比,依然还是弱鸡一只。
心里正窘着,想直接丢手又有点抹不开面子,这会儿有人来拦正好趁势丢下,扭头又去抱文祈:“既如此,我先带文祈过去换衣服罢。啊!文兄,有一事正要同文兄说。”
文瑞把文宪留在这里继续准备,跟着张静从院子后门转出去:“何事?”
张静约略把小青娘子的事情给文瑞说了一下,特别强调了下人家就是冲着看戏来的,一会儿认干亲的席面上如果文瑞觉得不合适,那把她安排到别处也无所谓。
文瑞对此倒是没什么,不过两家认亲,席面上多了不相干的人也确实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