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真的呀奶奶?还珠哥哥儿都让她给抢了?谁是还珠哥哥儿呀?”
“哎呀,你连还珠哥哥儿都没看过呀?过来过来你也看吧,可好看了,还珠哥哥儿,其实是紫薇,但是……”
“奶奶!”豆豆赶紧拦住奶奶的势头:“我睡会儿觉。”
“个死小子……”
豆豆躺床上,想着奶奶那深深你朦朦,“噗”“噗”地笑,奶奶回头打了他一巴掌,说:“哎——,豆豆呀。”
豆豆翻身坐起来:“打住!没有没有没有!”
奶奶脸一耷拉,又气又爱地骂:“你他娘一句正经的不跟你奶奶说,我一问你就没有一问你就没有,你都24了,还不该找媳妇呀?”
“奶奶,你怎么算的呀你?我连23都没到呢,就24,你过得也太快了吧?”
“今天就是过年了,你虚岁这不就24了?老辈子的时候……”
“停!老辈子老辈子,现在是新辈子!”
“嘿你个兔崽子!新辈子的人不结婚呀?人家白蛋儿连孩子都有了,你就熬吧你就熬吧,熬到哪天我死也见不着你儿子。”
“哎哎,大过年的啊,每回还都打我,你自己还死啊死的呢。”
“我打的就是你!你个兔崽子!”
“哎呀,我走了走了。”
“走吧!甭到我这儿来了,我还是接着看我的还珠哥哥儿,省得跟你生一肚子气。”
豆豆朝奶奶做个鬼脸儿,从床上爬起来,回自己屋去了。
有的人家饭吃得早,天空中又开始噼里叭啦响起鞭炮二踢脚的声音,豆豆侧着耳朵听了两声儿,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词:白驹过隙。
第 33 章 关于一个汉字
老天长眼,程豆豆同学的工资终于成功涨到了6千以上。
老天长眼,秃子家的女儿毛发茂盛双目炯炯,而且在某次程知著以一块qq糖为诱惑下清脆地管一个没结过婚的男人叫了声“爹”,以至于程豆豆一整天都对着秃子莫名其妙地奸笑,笑得秃子后背发凉。
老天长眼,乔丹的末班儿车吹了,乔丹跟末班儿车一姐们儿好上了。
老天长眼,乔丹被末班儿车的姐们儿给踹了。
老天长眼,郭美丽终于同意将秃子的月零花从两百元涨到三百整。
老天长眼,乔丹乘坐第一列进藏列车援藏去了,为期七天。
老天长眼……
没错,老天长眼,张慨言结婚了。
张慨言结婚了。
程知著知道的时候,张慨言已经回欧洲好几个月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那是他三年来第一次回中国,却听说只呆了三天。
听说张慨言跟他学校的一家研究所签了合同,听说张慨言极有可能不回来了。听白蛋儿和三儿他们说的,大家现在都拿张慨言当自己的骄傲。
回家了奶奶也夸他,程知著在听完奶奶天仙儿一样地完夸张慨言的媳妇儿之后笑了笑,说了声儿出去一下,穿上羽绒服,出门了。
河堤还在,河已经没了,沙滩变良田,阡陌纵横,放眼望过去,规规矩矩一片被雪盖着的小麦,哪里还有当年的半点影子?
程知著坐在地上从河堤上滑了下去,屁股隔着厚厚的衣服依然感觉到一点儿凉,还有被磨得有点儿热的感觉,怪怪的。回头的时候,雪地上留下长长的一道印儿。
程知著蹲在地上团雪球儿,团了一个扔出去,飞了老远,砸进雪地里,不见了。程知著蹲在那儿望着那雪球消失的一点发愣,忽然想起许多年前,就在那个地方,有个人从水里钻出来,对着他叫:“豆豆,胆小鬼。”
豆豆,胆小鬼。你被他拉进水里,你身上圈着他找来的轮胎,他在水里像泥鳅一样地游,你却什么都不会,他说没事儿,你还是翻了,他救你上来,你就再也不敢下水了。
豆豆,胆小鬼,你到现在,还是不会游泳。
豆豆,胆小鬼,你说,是不是他害得你?
冬天,不知道为什么,天上绝少能看到云,有也是黑沉沉的,一点儿不高,一点儿不飘,让人没心思看它。
原来堤上的许多粗大的树木都被砍掉了,留下粗矮的树桩,到春天一下雨,这种树桩旁边准就能长出蘑菇木耳来,小时候他们都采过。
程知著扫干净了一个树桩上的雪,坐上去,有点儿凉。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没事儿就喜欢想到从前。也不对,不能算是喜欢,是不自觉,不自觉地就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