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修在意的是修为,女修关注的地方却不大一样。
“混元派的陆重光真是了不起,他不光赢得漂亮,还让对手输得心服口服。那倦书楼弟子下场之后,还不住称赞他法决精妙风姿过人。”
“呀,李师姐莫不是瞧那人长得俊,一颗芳心乱了?”有女修掩口而笑,窃窃私语说,“要我说这届九峰论道,唯有三个男修长得最好看。有两个刚刚赢了,还有一个就在我们眼前。”
含情脉脉的眼光勾了那白衣少年一下,又无比惋惜道:“可惜这人冷得像块冰,否则我定要逗一逗他。”
“焦师妹当真胆大,可惜这些男修哪瞧得上我们。他们十个里倒有八个,被那魔教妖女勾了魂去。”
“哼,那言倾一张狐媚脸,行事作风又颇为大胆,合该被人骂妖女。”
周遭细细碎碎的声音并未惊动顾夕歌半分,他长睫轻合闭目养神。他越是此等淡然做派,许多女修便越发脸红心跳,男修们却只敢在心中骂他是个修为不精的小白脸。
不过半个时辰,第一场论道便结束了。
此番比试共有十三场对决,顾夕歌抽得空签,三日后要比试的却只剩十四人。
顾夕歌刚站起身,便瞧见杨虚言乐颠颠奔到他面前。
“顾师兄,师兄,你说这事巧不巧?”
“哦。”
这平平淡淡一个字,却并未打消杨虚言的热情。他眉飞色舞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二弟先前丢了人,并不想同顾师兄打上一场。可天不遂人愿,下午的比试就是你和他。看来老天都想让他丢这个人!”
顾夕歌并未接话,而是淡淡道:“你也赢了?”
“自然赢了,我是第三个下擂台的。”杨虚言得意地眨了眨眼,“仅次于陆重光和那魔道妖人。”
“张师兄呢?”
“也赢了。”
除了他抽到的这支好签,事情发展与前世并无区别。
顾夕歌纤长睫毛抖动了一下,既不惊喜也不意外。
杨虚言絮絮叨叨说:“顾师兄,你就该好好教训你那弟弟一顿。他是什么身份何等修为,居然敢暗中搬弄是非指责你,真是输不起。”
“家教不好,倒让杨师弟见笑了。”
一句轻飘飘的话让杨虚言有些心虚,随即他又横眉怒目道:“那混账哪里又像顾师兄的弟弟,一看她就是从小到大被娇养惯的,比不上师兄半点。”
这替他鸣不平的话,让顾夕歌心中微暖。他也不说话,只是走得稍微慢了些,杨虚言便喜滋滋地跟在他身后,活像一只小狗。
那两个冲霄剑宗的修士说话时坦坦荡荡,并不避讳其他人。眼见那两人走了,闲言碎语就似长了翅膀一般,乱哄哄在整个明宵峰中飞来撞去。
顾夕词听了这话,只是微微眯细了一双眼睛。好一个小人得志万分得意的亲哥哥,竟自顾自以为自己已然十拿九稳。
筑基六层对筑基二层,的确可算是稳操胜券。若是先前仅靠一件绝品法器,顾夕词也没多大把握。
然而这两天他苦思冥想,已有了精密算计。胜负之数不过五五开,他便要看看顾夕歌如何继续那般笃定。
三日后有七场对决同时进行,唯有顾夕歌和顾夕词那场对决关注的人额外多些。
别的且不提,只这兄弟二人对决的噱头,就足以让大部分修士慕名而来。
更何况顾夕歌拜入冲霄剑宗纪钧门下的曲折经历,早就成了九峦界一宗不大不小的传奇。
十年之前,蓬莱楼中谁又能料到怀阳顾家仙窍不通的大公子,竟能参加九峰论道,且修为足足高出天才弟弟两层?
此中奇妙之处,就连当日收了顾夕词母亲灵石的刘长老,也未必能想到。
将无上剑体误认为废柴资质,已然让刘长老这十年过得不大自在。更何况,他还得罪了前途无量的顾夕歌,让他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宗内有人用心险恶,竟安排他成了这场兄弟对决的裁判,简直不怀好意。
现在刘长老只希望顾夕歌那时尚未知事,认不出自己来。
谁知他刚一上场,便对上那白衣少年似笑非笑的一双眼。
顾夕歌倒是微微对刘长老倾了倾身,一板一眼道:“当日承蒙刘长老照顾,我心中不胜感激。”
刘长老颤抖了一下,终究苦涩笑道:“这话客气了,我可不敢当。”
观战的修士大多已将这桩事情了解个七七八八,此时他们得见顾夕歌逼得刘长老面色微白狼狈不堪,竟齐齐鼓起掌喝起彩来。
他们此时个个都成了那少年剑修,能让原本折辱自己的人瑟瑟发抖低头认错,简直无比畅快。
刘长老听了那喝彩之声,面色立时由白转红。他巴不得这场对决立刻结束,就不用再受这等折磨。
“无上剑体特征并不明显,刘长老认错也并不奇怪。这里是我蓬莱楼,而非冲霄剑宗。大哥仗势欺人,未免太过嚣张。”
却是顾夕词不急不缓帮了刘长老一句,又狠狠踩了顾夕歌一脚。
顾夕歌听得此等挑衅话语,只眉峰微扬道:“多说无用,还请一战。”
他如此坦荡直接的举动,越发衬得顾夕词是个心胸狭窄斤斤计较的小人。
顾夕词恨得磨了磨牙,依旧秉承礼节对他这大哥鞠了一躬道:“大哥可瞧好了,若是输在我手上也别不甘心。”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箭一般般窜上了天空。刹那间场中起风了,那一缕微风借势而起,卷得所有人衣袖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