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纯伸手一提,就将那小豆丁高高拎起。那孩子两条小短腿上下乱蹬,无力又可笑。他又劈手一夺,立时完完好好将那件白狐裘自那孩童身下扯了下来,极为满意地将那白狐裘穿在自己身上。
那小孩被猛然掼到一边跌入雪堆之中,立刻红了眼圈大声哭叫起来。
“还给我,那是我爹留给我的!”他一边嚷一边够向那白狐裘,手中还死命拽着庄纯的裤脚,小脸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你还给我!”
除却那一件白狐裘,那孩子穿得已然十分单薄。若再挨上一两个时辰,他一条性命怕会就此了结。
周遭有人看不过刚要开口,就让庄纯一个眼神堵住了要说的话。
“诸位想来都听过平南城这三个字,而我就是平南庄家的人。”
庄纯阴狠眼神环视了一周,极满意地看到没有人再轻举妄动,又轻描淡写加了两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九峦界重最容不得的就是多管闲事的人。”
他这话还未说完,便觉出有人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这记耳光来得既快又狠,立时让庄纯眼冒金星神情恍惚,好一会才分出个东南西北来。
庄纯捂着被打肿的脸,厉声道:“什么混账敢打我,你不想活了?你这有爹教没娘养的……”
他话才说了半截,就自己咽了回去。
因为那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的人,是个浅蓝衣衫的青年修士,一双猫眼微微眯起。他周身剑气鼓荡不修,激得雪花纷纷而落,毫不掩饰的杀意与厌恶横陈于他眉目之间。
“你爷爷名叫杨虚言,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仅凭你这不干不净的话,我就该抽你十耳光。”杨虚言极高傲地扬了扬眉,“混账至极的东西,竟平白无故欺负起一个小孩子,当真给你爹娘丢人!”
他说到做到,立刻抽出飞剑活生生又抽了庄纯一耳光。
那飞剑抽起人来不光疼,且十分响亮,打得庄纯眼前发黑分不出东南西北。
旁边有人早瞧不惯庄纯嚣张行径,竟一同数了起来。
“八,九,十。”
十下已到,庄纯直接吐出了一口血来。他森然目光狠狠瞪视着杨虚言,似要将他一口口生吞活剥。
这十下不仅抽在了庄纯脸上,更将他的里子面子一并打了个干干净净。
混账至极的冲霄剑宗,合该被灭满门!
庄纯猛然扬起了头,一字一句道:“你且等着,终有一日……”
他话还未说完,整个人就被一道轻飘飘的剑光挑起,直接扔到了天上。
这一挑足够十丈之高。庄纯此时修为全无,若是摔了下来,即便侥幸不死也定会摔断全身的骨头。
庄纯眼见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不禁尖叫出声。他涕泪横流面上十分难看,谁也瞧不出这人就是方才那个嚣张至极的公子哥。
好在庄纯命不该绝。他快要到地面之时,又有第二道剑光重新将他挑起,这一下却比方才更高些,足有二十丈高。
乖觉如庄纯,哪能瞧不出这是有人故意在整治他。他连忙闭上眼高声求饶道:“我混账我混账,我万万不该得罪了冲霄剑宗诸位仙长。各位仙长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