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哥哥好久都没有跟你聊天了。”云景笙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
钟黎顿了一下动作,随即拉开那张椅子,镜头晃至他抓着椅子的手,已经是青筋暴露。
“要喝酒吗?”
“为什么?”没由来的,钟黎说出这句话。
云景笙晃着酒液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摇开。
“为什么要这么做?”钟黎又问。
可云景笙还是没有回答,他的唇靠上杯沿,酒液顺着他抬起的角度流泻至唇边,云景笙细细的品着,就像是在亲吻着爱人一般。
“为什么要这么做!哥哥!”钟黎终于爆发了,他夺走云景笙握着的玻璃杯,一把摔在了地上。
酒液在地毯上蔓延开去,最终留下了一个暗红色的印子。
“这可是难得的好酒呢……”云景笙像是很惋惜的样子呢喃着。
“哥哥,告诉我,一切都不是真的。”钟黎走到他的面前,跪了下来,头枕在他的大腿上。
云景笙摸着钟黎湿漉漉的头发,语气温柔着说:“怎么淋湿了呢?就不怕感冒……”
“哥哥,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钟黎的哭声愈渐悲伤。
云景笙叹了口气闭上眼睛道:“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与你无关,就是这么简单。”
“哥,你回头吧!”钟黎抬起头,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没机会了。”云景笙伸手看了一下表,“最后一个人已经死了,爸爸在九泉之下终于能够瞑目了。”
“哥哥……”
云景笙推开他,站了起来,向着外头走去。
“哥!”钟黎冲了过去,从背后狠狠抱住他,“我不允许!我不允许!”
云景笙转过身来,对上钟黎的眼睛。
本来,按照剧本的走向,现在的他应该要望着钟黎流下眼泪。
可是当他看到那双眼睛,好不容易培养起的情绪全部消散去了。那双眼睛,正在含情脉脉的看着他,那眼眶里的泪水,诱1人心疼。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吗?就是这样一双眼睛吗?就是它们带走了姚子谦,让姚子谦沉溺其中,迷恋着,放肆着。
也是啊,就算是在演戏,他都可以如此动容,如果是面对着姚子谦,那该是怎么样的婉转,怎样的诉不尽。
就是这个人,就是这具身体,就是刚才抱住他的那阵心跳,它们得到了姚子谦全部的爱,踩碎了他十年的真情。
云景笙眼里的忧伤慢慢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燃烧着的愤怒。
就是在这个瞬间,钟黎突然开口道:“哥哥……”
这一声召唤,把云景笙的魂给叫了回来,可是原来的状态全都没有了。他强制着自己压下心头那份燃烧着的火焰,伸出手,抚上了钟黎的脸:“为什么?你到底凭什么?”云景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音量说。
而在外人看来,云景笙只是颤抖的了一下嘴唇。
在这样的情况下,钟黎的状态也被影响到了,他恐惧的向后退了一步。
云景笙拉住钟黎的手,一把抱过他,说起了剧本上的台词:“这,是我的报应,是我应得的惩罚。”说完,他松开钟黎,留下了一个冒向风雨之中的背影。
“卡!”导演喊了一声,他盯着镜头,似乎是在思考着要不要重新拍一遍,毕竟到了后半段,这画面似乎变了味道。
“没事,就这样吧。”程愈站在导演身边道。
“这……”导演看了看镜头又看了看程愈,最终还是妥协了,“好吧,今天到这里,收工吧!”
人潮渐渐散去,云景笙已经卸好了妆,他对陆烨说:“送我回家吧。”
这时,褚航走了过来,他的语气里含着怒意:“景笙,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吗?”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太忙了,所以想帮你分担一下。”云景笙看向他,“那边那位新人还在等你呢,褚大经纪人。”
褚航的神色终究还是有些荒乱,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事迟早会被云景笙知道,但是谎言被揭穿的时候,他还是感受到了一种羞耻:“景笙,你听我说,这事是姚总他……”
“不用了,褚航,我想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换经纪人的事,我会亲自跟姚总说的。”话音刚落,云景笙立刻迈步离开。
云景笙领着陆烨向外走去,有一个人从后头追了上来,他跟着云景笙道:“你就这么炒了褚航,不怕某人怪罪你?”
“怕?”云景笙嗤笑了一下,“我已经不想要再跟别人共享什么东西了,这种感觉实在是差。”
“让我想想,为什么你突然有这么大的转变呢?”程愈挡在云景笙身前。
“让开,我要回去了。”云景笙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碍于他是《暗夜追击》的投资商,也不想当街让他丢脸。
“是前几天的金鹿奖对不对?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你滚开。”云景笙的怒气一触即发。
“不想我继续说下去,就跟着我上车。”程愈指着几步之外的一辆豪车道。
云景笙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为了避免再生事端,他最终还是转身对陆烨说:“你先在回去,明天我们片场见。”语毕,便冷着一张脸向着那辆豪车走去。
程愈的嘴角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一路哼着小调跟在云景笙的后面。
☆、第十七个舞台
云景笙坐在程愈的豪车内,望着窗外模糊的视野,脑海里的景象慢慢回到了金鹿奖的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