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戈木将来意再向慕容青说了一遍。却是他冒三皇子名头听命于景皇,本无事时在府中装病颇为逍遥自在,可慕容昇野心膨胀起来时,慕容昇为着景皇为召他入宫而传出的皇位之争涉及三皇子慕容濂一说扰的他不得安宁,这一急一气戈木干脆装着病重一命呜呼诈死了事,顺便无事一身轻的进了宫中。便是景皇被囚居那么久尚还无事,都多亏戈木暗中保护。
“……藤丞相已与皇上见过,诏书已立下想必这时已经宣读了,皇上和丞相的意思都是让你两人尽快回宫,否则慕容昇真要将你两人置之死地,天高皇帝远,我们实在难以保证你两人安全,而且——”顿了顿,戈木凝眉、有些忧心的说道,“我本以为你两人的下落只有鸿门客才知道,可或许你们还未觉,慕容昇已来了这边——他似乎已知道你们在这里。”
一时间异样的沉寂染在这处,戈木来回看着两人,无奈的叹息,却是正要开口,这两人竟异口同声而道,“我不走。”
“为什么?”戈木头疼的抚上额头,“两个祖宗啊,有藤丞相在、慕容昇还不在长永,那边很快就能事平,这时回去你两人可是一雪前耻去享福宠的;再看看你两人现在境况,总不算是一贫如洗,但也是活的辛苦吧。回宫也是能行得勤俭的,何苦在这里受罪?”
“……有比那些,更重要的东西……”
沉默许久,慕容歌沉沉说道,抓着脑袋垂了头。戈木不知道他的烦闷因何而来,探寻的看向慕容青,慕容青却直接转了头不予理睬,弄得戈木哀哀叫唤了半天,突然一跺脚,伸了手指。
“也罢,给你们几天时间好好考虑吧,不管怎样结果最后都至少给某个说法。为了不被发现,我带来的人都在郊外等候,总之我先去看着那慕容昇,你们好自为之。”
戈木潇潇洒洒的来潇潇洒洒的去,剩下慕容歌和慕容青两人静对不语。
“……青儿,你回去吧。”慕容歌先他说道,“这时召你我回去想必也与皇位继承有关。你虽不曾与我说,我也知道你的才干超乎常人——回去吧,这事对你、对慕容氏、对慕景,都是好的。”
“我不去。”慕容青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对那些没有兴趣。皇兄你不要用这种说辞来劝我,我只是不想回去。”
“可你不是还留下线索给那名叫鸿门客的一众?难道这不是想随时与他们联络好回去长永……青儿,你不用顾虑我,我已牵累你许多,已经够了。在这里我自己也能活下去,不需要你的同情了……”
“哥。”慕容青快走几步一下扶住慕容歌叫他抬起头来。对上那双消沉的眸子,慕容青定定说道,“我早就说过我的事只由我一人所起与你无何瓜葛,我也不曾有过丝毫同情你之类的想法,我只当你是我兄长,陪我长大、悲喜一同。母亲已去世,父皇也恐怕……你便是我唯一珍视的亲人,这一点从来未变。”
“但是我……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
“那,我也是一样。”
慕容歌看着慕容青那样坚定的目光,迷惘、却又似乎,恍然明白了什么。
本就世事难料,若再遇人蓄意而为,就更是叫人难已预及。
这一日汐凌与汐臣交代道晚些回来便出了去,汐臣自是一面遗憾一面欢喜,坐在亭中等待着慕容青过来这边。
汐凌一路往了连州西边,看着手中那字条心里略起期待又莫名惴惴不安;而另一边,慕容歌避开一脸怪异表情的慕容青打开了送来的信笺,尽管还觉得哪里别扭,被约相见的兴奋扰了清醒,也不向慕容青多说,他忙赶了出去,所向却是连州东面。
何等简单的伎俩,然用来却也同样的简单。汐凌本就心存怀疑,等了许久更觉见不对转身要走时,一众兵士将他围了起,刀剑相逼,那意味不言而喻;于慕容歌,刚才到了信上所说的地方就突然突然出现许多身着卫甲之人,一眼看到他们身上隶属慕容昇的标志,慕容歌顿明白过来,可也为时已晚。
一人与众,胜负可说清晰可判。汐凌久久与众人对峙,眼瞬随对方动作而去,看见一人手上自己与汐臣的画像时,他忽错身向后夺了一人佩剑,踏之而上几下跃向持画之人,将手中之剑架在了那人颈上,“说,这画像是从哪里来的!”
一时间铮呤四起,而那人慌慌摆手似乎怯怕,向汐凌干干笑了笑,突然反手向他击去,迫得汐凌躲闪,转眼被重新围了上。
“连自己手下的几个人都管不住,还想复国管天下?白日做梦。”
汐凌神色顿沉,打量情状,也只能冒险一赌。假往一方破去,惊得众人随向时,他反向而逃,只想着至少回去连州城里想办法给人报个信。一心脱逃,挡下甚危的几剑,汐凌避开明上街道人群从僻静小路欲要借己身对连州的熟络甩开身后的人,可谁想前面的路忽然被堵了住,一人转头看来,见是汐凌,那人惊讶的停了步。
“诶?这不是大公子么,为何在这里?”
汐臣急急站住,看着那堵住出口的人和身后将自己围住的慕景官兵服饰的一众,沉眸而静——
有叛徒……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爪机码字+头晕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