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满是遗憾的丧气,戈木无奈耸肩,“慕容,怕就是因你这不痛不痒诸事包托的性子才使得而今八年,却无有嫔妃侍驾呢。哎呦!”
慕容歌已是黑了脸色,那手中点过朱砂的笔而今一半在手,另一半,却是飞去戈木那边,划过了红迹,跌落在地。
“快去做事。”
“真是……呀,晓得了啊。”
忙退了几步避开慕容歌顺手掷来的种种,戈木咧嘴讨好干笑,“皇上莫急,小的会将大臣呈上的秀女图尽快整理妥当的!”
“……滚——”
自谨肃书房中突然躲闪出一人,那身影倒是轻巧,却被个斗篷遮掩不知真颜。自那斗篷下传来的肆意笑声和如若飘游的步子将那附近的几些侍从吓住,正要喊来护卫,却撇见那人有意无意露在外面的玉牌,忽惶惶拜跪在地。
“恭送殿下。”
“嗯,起吧起吧。且记得如常,莫说见过我于此处。回见!哈哈。”
转眼间,那人已没于视野之中,几个侍从汗颜爬起,无力的呼出惊哽之息,敬畏之色,不及收回。
玉牌之上,赤石相嵌,一字绝飒,“鸿”连诡纹。
此乃,皇宫暗者——鸿门客,是也。
却说那边不知烦心为何,这边不知愁自何来。汐臣掩面呜咽,而一旁窗处忽然传来声响。
汐臣被那突兀惊到,带着惧色的眼看去那边,关合严谨的窗似乎如前,可那窗前的地上,所落为一纸信笺。浅影晕没,白意,却有些刺目。
抓着被子的手不禁又收拢了些,犹豫了片刻,汐臣起身走入,扔了披挂,指尖颤抖,还是捡起了那纸。展开探看,汐臣的眼一时睁起,又哀哀狭长,缓缓跪坐在地上,樱唇翕动,咬了紧,硬是咽下想要哀泣的念头,他环住自己,隐忍了声音,隐不住涌落的泪。
然,脚步声传来,在门外略的停滞,不知里面情状的那人轻轻敲响了门。
“汐……汐臣?你可醒了么?”
那声音,明是慕倾墨。
汐臣惶惶抬头看见门上映出的影,惊慌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又忙起身,匆匆揉进了信笺丢去篓中,重披上被子就要回去床上,却一时不慎于被锦拖漫,失了平衡,来不及呼声,已是倾倒了身体——
“……汐——”
那下落之势被双温热的手止住。慕倾墨惊讶而慌张的看着怀中裹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汐臣,未曾想进门所见却是这般,只庆幸赶了恰好,未叫他有什么跌撞。
“你没事——嗯?”
见他不言不语又不抬起头来,慕倾墨正关切的去问,那伸出的手,却随看见他颊上划过的晶莹而停阻。一时惊愣,慕倾墨顿时急了脸色,便要伸手去抬他的脸,而汐臣忽拽了他的衣衫,埋头在他怀中,竟低声哽咽起来。
一时间,不知所措。
慕倾墨不知汐臣为何这般,又不见他有什么伤处,双手缓于半空,犹豫的落在他的背后,轻轻抚慰,慕倾墨放轻了声音,“可怎么了吗?”
怀中那弱柔的身躯颤抖着,慕倾墨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任他哭去,默默的陪着他,陪着这个,让他不知该如何去待的人。
那颤抖渐渐平缓,涕泣之声也变得弱了。将头又低了些,汐臣轻的抬眼,羽睫扫过慕倾墨的衣衫,叫他不觉有些痒意。张了张嘴,喉中却干涸。缓了口气,汐臣有些心虚的弱弱的说了声,“我……方才做了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