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珵想得气了,嗤笑一声,“是打头阵试孤的本事来了吧?就是烧了那些东西,又如何!”孤有的是法子让他们去投胎重新做人!
杜修齐低头不语,他是武将,只管干好自己的事就是。上面的纷争,他掺和不得,只需记住谁是自己的主子就好。
一旁的八喜见林珵有发脾气的迹象,缩了缩脖子,凑上前去,倒了杯茶。
清幽的茶香飘至鼻尖,林珵神情一变,告诫自己一句修身敛气,重又恢复原先的淡然样子,好似先前的怒气都是假的。
“那右校尉,孤倒是很感兴趣。杀敌勇猛?修齐第一次上战场,不会害怕吗?。”
因着谷嘉义和他第一次所见变化太大,林珵谴人又去查了一番,但得来的结果还是有些对不上号的。还有杜修齐竟说第一次参与这样战役的人,表现得十分耀眼?种种这些,不得不让林珵觉得奇怪。
杜修齐摇头,“臣是害怕的。但也有些人,天生就适合战场。就像很多文人,过目不忘,出口成章。只是这些人极为稀少,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白发学子,一生无个功名。”
林珵点头,觉得杜修齐解释得也算有理,“给他记功吧,一路上这样的匪徒怕是多的很。若是得用,你就好好练练他。至于修齐的赏,听闻你走前在京都寻宅子安置家人,孤名下有几座,给你个好的可行?”
京都里的宅子,尤其是好位置的,那是相当难买,何况他这样常年不在京都里的武夫,轻易也找不到个地界合适又要卖宅子的。
“多谢殿下!”杜修齐感激道。
这会儿,他只觉得这个主子跟的很值,虽面上清冷了些,但这些臣下家里的小事,也肯挂念在心上!
八喜凑嘴道:“恭喜杜将军了,得了新宅怕是离娶新妇不远了吧。”
杜修齐笑笑,摇头不语。
杜修齐已是官至三品,这官阶可算不得小,但他年岁不小,长相也是凶猛,脸上还有个刀疤,是高不成低不就。
林珵虽是不明白为什么八喜这么一个太监还每日惦记着别人娶妇?但也安慰杜修齐道:“好男儿何患无妻!修齐这等人品,自有好女儿嫁与你的。”
杜修齐闻言笑笑,在场三人他算得最大,但另两人也是光棍,这么一想,心里舒服了不少。
“借殿下吉言,若不是家中仅我一儿。不成亲也是好的,等以后告老还乡了,就四处游览,寻三五知己,看遍我大楚山河!”
看遍大楚山河?大楚南至海岸,北逾草原,疆域辽阔,不知各处风光几何?林珵心中微微一动。
八喜道:“杜将军这个想法,若是伴有佳侣,定是更为圆满。”
杜修齐拍拍八喜的小肩膀,说道:“世上哪有那么多的佳侣,若是有,我自是也想要一个的。”
“人心不足,佳侣难得。”林珵道。
八喜默默低下头,心想:若是殿下肯听了他的劝成亲,皇后娘娘估摸着会给他个更好的宅子,他还可以带小殿下呢。
那些被捉了活口的匪徒,最后也没能问出什么来,但他们说与不说,都是一样的结果。很多事,在局中的人都知道。
秦万四人聚在一处,也是说着这回的事儿。
秦万比起前几日瘦了一些,又心绪不平,看起来有几分可怖,他怒目道:“我秦家绝对不会放过那姓杜的!这回且算他好运。”
秦万是秦太师的嫡长孙,这是他敢放话代表秦家的理由。
他话音一落,其他二人立马符合,想平日里也是捧惯了臭脚。
田为却眼光异样地看了秦万一眼,他是出门时被父亲告诫顺着秦万的,先前看着秦万人模人样,没想到是这么个脑子。
他不说话,秦万却是要找他问的:“田弟,你父亲来信怎么说?我秦家在北地根基不深,很多事不便谋划。”
田为吊儿郎当地笑笑,像是不怀好意的样子:“这才几日,我还没收到信呢。我记得去北蛮的官道经过的这几城,好些官员都是秦太师的门生,教训一个人,对秦兄来说,容易得很吧。”
田为把尾音拉得长长的,显得对那要被教训的对象很是漫不经心,秦万听了更是自满,当下拍桌子笑道:“不难!不难!”
☆、丛林礼物
在秦万期待着抵达夏山城的时候,谷嘉义等人也万分期待地在等着那天。
杨百已经计划到了买多少书,花多少银子;段温则是想到了逛几条花街,是不是要带着两个纯良的新兄弟去开个荤。
在段温心里,杨百属于兔子,肯定是纯洁得不得了,说不定家里管得严,还没能知道那滋味;而谷嘉义则属于还没成年的老虎,当然这是在段温从杨百口里知道谷嘉义真是年纪后的印象。不过十六岁的小老虎?怕是比兔子还纯点,毕竟右相家家风那么正。
段温觉得谷嘉义甚是威猛,那些看着他斩杀匪徒的兵卒则感触更深,那日的情形足够他们记得一生。但这样一个凶神,若是己方的人,就会让人觉得安全感顿生,恨不得好好供着,才能护的自己一两分安全。
在谷嘉义不知情的时候,他已经在下层兵卒里有了威信。每日里,难吃的饭食也会比别的官军更好些,比如杨百是两块肉,谷嘉义会有三块。因着无聊,这点小差异也被段温发现,并且好好笑了一通。
谷嘉义对上段温是不会像对上林珵一样,连话都不会说的,段温无赖,他照样可以,段温脸皮子厚,谷嘉义也没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