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晔唇一抿:“还有呢?”
野鸡只觉冷风呼啦啦刮过,硬着头皮道:“还有就是大哥说巴不得凌公子有多远滚多远,永远都不见面最好……”
冷风中刮起冰雹……凌晔缓缓端起茶几上的茶杯,骨瓷一样冰冷的手闪烁出寒光。
他轻轻抿了口,重重放下。
玻璃茶几微微摇晃。
野鸡看着可怜的裂了个口的茶几,暗暗想,这个人是爆发呢还是不爆发呢?
“没了?”
“嗯?”野鸡又“哦”了声,叹气道,“凌大哥知道那个盒子吧?”
凌晔的手又抓住茶杯,猛地捏紧:“知道。”
“虽然不知道送的人是谁,但肯定是大哥意中人……”野鸡凑近了些,小声说,“这事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
凌晔冷冷地点了点头。
“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乳夹,乖乖,乳夹掉出来的时候丢死人了,”野鸡拍了拍腿,痛心疾首,“唉,幸亏还有我在,否则……要是其他人以为那东西是别人送大哥的,大哥这继承人还怎么当。”
“父亲当场就发飙,命谢叔把盒子毁了,结果……唉……”野鸡在腿上又是重重一拍,“大哥为了保住那个盒子,竟然说……下来任父亲处置……我们父亲那性子,六亲不认……晚上就抽了大哥五十鞭……还不知道用什么东西砸大哥额头……也不让医生给他治……”
凌晔心一紧,虽然知道那个家伙肯定被修理得很惨,听野鸡说起心里还是隐隐犯疼。
“都怪我,”野鸡咬了咬下唇,“睡得人事不省,第二天才知道大哥被打了,冲过去看,大哥早烧得稀里糊涂……”
凌晔一张脸绷得像雕塑:“伤口感染?”
野鸡点点头:“后来我听谢叔说,打到三十几鞭的时候,父亲已经想算了,谁知道……大哥一定要把盒子要回来,父亲这才勃然大怒……”
“盒子……他要回去了?”
“大哥态度坚决,父亲也拿他没法……”野鸡摊开手,“所以啊,都是盒子惹的祸!”最后的总结陈词,他做得铿锵有力、万分悲痛。
凌晔端起茶杯,想遮住脸上快要崩溃的表情。
君痕之所以会送冷子琰乳夹,无非是他在电影院挑衅君痕说冷子琰rǔ_tóu最敏感,那个小心眼男人方才怀恨在心。
现在惹出这么多事,看冷子琰为了维护他被打得凄惨无比,他一定对冷子琰的忠诚十分满意。
从头到尾,吃亏的都是冷子琰那个蠢货!
凌晔吐出口气,他觉得嗓子又哑又疼,背后被鞭打过的地方也如同烈火一样灼烧着他。
“你为什么给我说这些?”
野鸡见凌晔脸上阴晴不定,也闹不准他是何意。
他同这个真正的亲大哥尚算第一次见面,压根谈不上了解,不过……这个人看冷子琰的眼神……要是没企图他野鸡两个字倒过来写。
“你喜欢大哥吧?”
“是。”凌晔回答得很干脆。
“我也喜欢……”野鸡死死盯着凌晔,“大哥心里有人,不是我,也不是你,”他顿了顿,低声道,“我想……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凌晔挑起眉头。
“呵……你该不会以为凭你一人就可以把大哥从那个人手中抢走吧,你缠着大哥,只会让他更加厌恶你。”
凌晔冷笑:“怎么合作?”
野鸡缓缓眯起眼,一字一顿:“杀了那个人!”
“知道后果吗?”凌晔茶杯一放,站起来,双手撑在茶几上,居高临下俯视野鸡,唇角轻蔑地上扬,“冷子琰会把你剁成肉酱。”
野鸡干巴巴道:“你对大哥……倒是了解。”
凌晔用那种‘我优你一等’的眼神,看着野鸡,低低说:“我和他两小无猜的时候,你还在黑街捡垃圾吃,你说……我对他有多了解?”
野鸡猛地抬起头,鼻梁撞在凌晔下巴,他轻笑,漫不经心:“可惜……大哥已经打算和那个人过一辈子,而你……只能在旁边看着……看着他和别人亲亲我我……看着他的身体被别人抚摸,被别人进入……”
“砰”地一声,杯子炸裂成碎片,四溅的茶水泼到野鸡身上。
伴随着茶杯破裂,外面还传来一声狼嚎,野鸡皱起眉头:“这是什么声音?”
“狼。”
“学校里怎么会有狼?”
两人脸色变得铁青,瞬间冲了出去。
巨狼嚎叫的时候,冷子琰也听到了,而且听得比野鸡和凌晔更清楚。
疯狂的咆哮炸响在耳边,耳膜一阵轰鸣。
“狼,狼,啊……”周围的人尖叫着四散逃逸,贵族小姐们再难顾仪态,一个比一个叫得惊悚,头发乱糟糟的女子拉住冷子琰,上气不接下气,“救……救命……狼,有狼……”
冷子琰眉目如刀锋,插在裤兜里的手缓缓摸上手枪柄。
“啊……啊……”女子叫得人耳朵生疼,她哆嗦着把冷子琰推到自己面前,“救……救命……”
他们面前,狂奔出一只灰色的巨狼。
他身形高大,甩在后面的尾巴又粗又长,此时正把一个奔跑的男人卷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