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凌晔转达了两人的电话内容后,野鸡屁颠屁颠地跑食堂买了三份饭,虽然被凌晔挑剔没多少营养,至少他家宝贝是一点不剩地吃得干干净净。
野鸡笑眯眯地刨掉最后一口饭,起身收拾碗筷,忽然想到:“大哥,之前装房子的工钱都是我出的。”
冷子琰坐在沙发上同君痕发短信,头也不抬:“找凌晔分摊。”
上流贵族不缺钱,但也绝不会纵容孩子,发的零花钱刚好能维持他们体面的生活而又不够他们花天酒地。
野鸡好歹算冷家人,冷子琰想也不想就兴起维护之意,谁知道凌晔在裤兜里掏了半天也就掏出几十,磨磨蹭蹭放桌上。
“这个……不够吧……”野鸡挠了挠脑袋,“虽然是小床,但一张床也收了一千一,加上劳工费那些,我们一人一千五。”
冷子琰看了看凌晔,眉毛皱了起来:“你没钱?”
凌晔轻轻哼了声:“最近手头紧。”
为了买那枚戒指他把一年的零花钱都提前预支了,虽然在军部有挂头衔,但军部那点工资根本不够塞牙缝,这意味着接下来的一年他必须想办法赚钱。
现在只是没想出生财之道,这个人竟然一脸鄙夷,看看,嘴唇都扁了:“你做了什么坏事?”
野鸡也跟着起哄:“不会是被哪个女人骗了吧?”
“闭嘴!”凌晔直起身子厉喝,见自己把野鸡震得一愣一愣才慢悠悠坐回去,神情如常,“先欠着,过几日再还。”
就算在黑街威风八面,野鸡对钱还是很看重的,一千五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他扯了扯冷子琰袖子:“大哥,我看……要不我们写个欠条?”
“写吧……”君痕又忙去了,冷子琰只得合上手机,补充了一句,“记得让他按手印。”
“你怕我会赖账?”凌晔认为自己的雄性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不是,”冷子琰淡淡道,“将军公子按了手印的欠条……比较有意思。”
说着,掀起嘴角,露出一个不能称之为笑的笑。
但就是这个笑,野鸡发誓,他看到凌晔背后摇起了尾巴。
凌晔选的是政治系,为了赚钱专门跑去商科蹭课听,教授在讲台上夸夸其谈,大讲生意经,却没有一样适合凌晔。
他简单的脑子只知道怎么撕碎猎物,实在玩不来那些高深莫测的阴谋阳谋。
三人吃饭都是一人给一次,轮到凌晔的时候他一分钱也摸不出来。
服务员站在旁边左盯盯右盯盯:“三位先生,请问谁付账?”
凌晔明明心里糗得不行俊脸还是紧紧绷着,身子挺得笔直,冷子琰欣赏够了,拍了拍野鸡的手:“先帮他垫着吧。”
被鄙视了的凌晔苦思良策,终于反应过来以自己将军公子的身份,随便去逮几个冤大头敲诈不是易如反掌?
但是凌公子生性高傲,敲诈行为做得极为含蓄。
比如艳阳高照的某天,他敲开了某位富家公子的门,强迫自己露出一个较为和善的微笑:“今天天气真好。”
“啊……是,是。”
“有空吗?”佯作无意地问。
“空?啊……有,有!”
“那个……”手插进裤兜,踢了踢脚尖的石子,随口道,“学校生活还适应吧?”
“挺适应的,我已经念第五年了,”富家公子抓住机会套近乎,“需要我陪凌公子熟悉下校园吗?”
“不用。”凌晔赶紧摇头,他早就抓着冷子琰让对方带他从东门到南门南门到西门西门到北门,还在北门尽头逮住他狠狠亲了一通,虽然被揍了两拳,不过他坚信打是亲骂是爱,揍揍更友好。
“凌公子,要不进来坐坐?”
最后,凌晔在人家家里喝了两杯茶水也没好意思开口要钱。
连着被冷子琰冷嘲热讽了五天,好不容易挨到周末可以出校门,凌晔一大早就起床,他已经想好了,今天就算洗盘子也要挣到钱。
结果餐厅不招散工,凌晔也没那本事对着老板死磨硬泡,灰溜溜地从餐厅出来,扒拉着裤兜里冷子琰昨天发他的几枚硬币,买了杯水喝,坐长凳上看人来人往,情侣长双成对,唯独他一人,埋着头,身影被正午的太阳拉得很长很长。
“爸爸,我要玩摩天飞车,我还要玩激情老鼠……爸爸,我们都玩好不好?”
“好,乖儿子想玩什么爸爸就带你玩什么?”
“爸爸,我还要摸‘大猫’的脑袋,呵呵,‘大猫’好可爱哦……”
凌晔抬起头,看了看游乐园的招牌,站起来,迈开修长的双腿就往里面走。
‘大猫’他知道,这家游乐园的金子招牌,其实就是工作人员穿着猫衣戴上猫头,插两只猫耳外加一只猫尾扮成大猫蹲地上,让来往的游人摸脑袋。
很简单的工作,凌晔觉得自己完全能够胜任。
所幸游乐园也招短工,一天工作八个小时,工资两百,凌晔算了下,自己一个周末能赚四百,一个月四个周末赚一千六,这样这个月就能勉强把欠野鸡的钱还清。
只是这工作也太丢人,大人还好,一般不会玩‘大猫’,小孩就可恶了,摸了又摸,活像顺毛,有淘气的还逮他眉毛玩,也许是看他有趣,呵呵呵笑个不停,根本不管他憋在猫头里的脸是怎样冷如冰霜。
这年头,赚钱不容易。
看看,刚刚那个揪他眉毛的破小孩跑远了又拉了个粉嫩嫩的女孩子回来,指着他道:“这只猫超级好玩,你揪他眉毛他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