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巫俏,见她早已气得柳眉倒竖凤眼圆睁,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发作的,只得将那一对粉拳紧紧攥着,指甲都掐进了手心里滴出血来,却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听凭奚落。
金乔觉见水嫣柔这话说得有些尖酸了,那巫俏虽说对自己常有些非分之想,只是总也算是故人之女,她又握有婚书,纵然闹出来也是自己悔婚在先,因心中不忍十分作践,面上就带出些为难之处。
战天刃虽说是个粗人,却是自幼在江湖上混过的,近年来又靠着泰山的家私开起了铺面,人情世故上也多少精通一些,如今见浑家这话说得固然痛快,却有些伤了金乔觉的人情,因憨厚一笑找补了几句道:“这话有理,咱们那红线还是你房里那小女史,乳名唤做迎儿的?当日带着她逃出来,沿路之上做主许了人家,离此处原也不远,闲了时你带了白羽只管去瞧瞧那大妹妹。”
因说着,却伸手往后一探,在自己浑家的圆臀之上捏了一把,那水氏原本趾高气扬数落巫俏之际,却给自己的男人当众调笑一番,倒臊得满脸通红,因挥起粉拳在他身上招呼了几下道:“才灌了两碗黄汤,嘴上就少了两个看门放哨的,我劝你老老实实往爷们儿待的铺盖上挺尸一会子罢了。”因说的众人都笑起来。
书中暗表,原来当朝风俗虽然严明谨慎,只是这踏花节原是给少女吉士们相看相亲之日,是以玩笑取乐多有不避讳之处,那战天刃才敢开这样玩笑,并不是有意作践妻子之意,是以众人都不理论,只有白羽年纪小脸皮儿薄,见父母当众戏谑,倒有些过意不去,只拉着志新往别处悠游说话儿,并不理会自家大人。
一时间众人说笑了一回,飞天因此番行藏败露,却也不再矫揉起来,顺势丢下那面纱不再戴了,谁知那金乔觉此番见了飞天的金面,倒与十年之前相差无几,依旧十分面嫩,只是此番诞育孩儿更换女妆,比之当日少侠身份快意江湖之际,多了几分妩媚妖娆,更是迷人心神。
因仗着两人名份已定,今儿又是踏花节正日子,夫妻之间调笑不避,却是名正言顺往那飞天的玉膝上枕了,一面抬头端详他的芙蓉玉面,又伸手接了落英缤纷,一面与他闲谈说笑。
飞天见众人皆在,看去自己两人是对恩爱夫妻,虽然心中埋怨师兄乘人之危,又不好当众给他没脸,只得有一搭没一搭应付他几句,一面偶尔在汤婆子中取了滚烫的茶来,在唇边吹得温凉不展的正可口,方送在他唇边给他吃了,又塞了一颗青梅在他口中,旁人看去是他侍夫殷勤,自己心中盘算,无非意欲堵上他的嘴而已。
却说着两家人家相约在踏花节上盘桓,无非一则两家小官人一力撺掇,只为自己兄弟二人优游快活,二则也是飞天意欲趁此机会为那巫家妹子选聘才俊,早日张罗她出了门子,自己与金乔觉两人也算是不负重托,谁知今儿给那对江澄一闹,因将那同心结掷在自己怀里,却惹得巫俏心中不快,竟起了争竞攀扯之意,原本姒飞天当日谦称,自己每每以轻纱遮面,乃是因为早年不愿再嫁,为保清白自毁容貌所做的不得已之举,谁知那巫俏就记在心里,此番借故倒要报仇,谁知却也是一件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勾当,倒叫那姒飞天露出自家花容玉貌,原本巫俏在身段上就输他一截儿,此番越发难以望其项背了。
因此上那巫俏兀自负气,也不肯与两家人说笑,自己独自一人往那桃树边上垂泪一回,飞天这边厢见着那金乔觉十分眷恋贪看自己,也觉得有些面上过不去,自己心中也有些话要对他言讲,只怕这位师兄自然也要问出一些这几年的遭遇来,又见战家夫妇两个倒是心满意足志得意满的,只是见了金门一家人有些心不在焉的,又不好只顾自己快活悠游。
作者有话要说:看巫俏如何兴风作浪~
☆、第七十六回
水嫣柔分析利害,姒飞天平息家宅
飞天见巫俏在此,众人面上都不甚好看,一水淡淡的,因安顿了金乔觉往爷们儿待的铺盖上歇歇,一面拾掇了衣裳站起身子,来在巫俏斜倚的桃树底下道:“妹子今儿得了恁多同心结,为什么不看看呢?”
那巫俏心中正没好气,如今听闻姒飞天这话,倒也不当是好话听得,因冷笑一声道:“妹子哪有姊姊那样本事,身边有个嘘寒问暖的檀郎,又能勾来恁般俊俏的公子,我收的那些个劳什子算什么呢,不看倒也罢了。”
众人听闻此言,都知道她心里不痛快,又是年纪小几岁不会说话,因也不甚理论,只是那金乔觉此番初识飞天金面,知道他就是自己恋慕了十几年的小师弟四儿,如何能不珍而重之,此番听闻自己的世姐妹恁般出言作践他,因有些隐忍不得道:“众人大节下的来此,原是为了你婚配之事,你姊姊为这事跟我提过好几回的,我看你在家时也不甚自在,因才想着带你来踏花节散一散,若是真有个合适的,打发你出了门子,也了了我跟你姊姊一桩心事,怎么倒说不看呢?”
那巫俏不听此言便罢,听了此言因心中又羞又怒,那金乔觉往日因碍着情面,知道自己是故人之女,原也十分礼遇呵护,虽然全无半点男女情份,倒也算是将自己当做亲妹一样看待,如今自己不过出言冲撞了几句他的心上人,就恁般不依不饶起来,说的好似自己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又不安于室的,早早的打发了出去,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