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无言收敛目光,“我以为侯爷会告诉冯先生的。”
“那他为何不告诉我?”冯古道刚说完,就觉得手指里的袖子一松,宗无言早已像游魂一般飘然而去。
冯古道留在原地,须臾才低喃道:“就算要走,也要告诉我练功房的位置再走吧?”
幸好侯府什么都不缺。所以他很快就找到一个领路的人,尽管他领路的时候显得十分不愿意。
“冯先生不知道练功房在哪里吗?”那个仆人听到冯古道问题的时候脸上露出和宗无言相似的表情。
冯古道微笑,“我就是不知,那又如何?”谁规定他住在侯府就必须要将侯府的道路摸得一清二楚,当初他住在魔教也只知道几条常用的地道而已。
仆人以为他不悦,不敢再说,将他带到练功房门口,便匆匆离开。
冯古道在练功房外徘徊了会儿,就见薛灵璧的声音在里面响起,“进来。”
冯古道推门而入。
薛灵璧穿着一身简便的白色练功服,闭目盘腿坐在蒲团上。
“参见侯爷。”
薛灵璧睁开眼睛看他。
冯古道道:“是宗总管让我来问侯爷,要不要在房间外挂两条对联?”
薛灵璧冷声道:“如果宗无言会拿这种小事来烦本侯,他就不会是侯府的总管了。”
冯古道碰了个软钉子,只能无奈地摸摸鼻子。
“说吧。找本侯何事?”
冯古道眼珠转了转,道:“户部尚书前几日曾经来找过我。”
薛灵璧淡淡道:“哦?”
“我听他的意思似乎是有意将两位公子送进侯府。”
……
罩在薛灵璧脸上的那层冰霜终于瓦解稍许。
冯古道叹气道:“也难怪尚书大人这么想,毕竟这几日我和侯爷的事情传得满城风雨,刚刚连宗总管都觉得我掌握侯爷的行踪是天经地义之事。”
薛灵璧缓缓开口道:“他是怎么说的?”
“我想想。”冯古道干咳一声,学那日户部尚书的口吻道,“老夫听说侯爷打听的是美人图。老夫家中正有两个不孝子。”那句‘只怕这个忙是帮不上了’被他自动省略了。
薛灵璧的表情变得十分古怪。
冯古道笑道:“这都得益于侯爷的威名,才会令尚书大人都不惜牺牲,哦不,是奉献爱子。”
“冯古道。”薛灵璧徐徐站起来。
冯古道立刻肃容。
薛灵璧语气不善,“你闲着没事,专程来恶心我的?”
冯古道连连摇头道:“不敢不敢。”
薛灵璧道:“还是,来看看本侯这几日去了哪里,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来设计你?”
冯古道眨了眨眼睛,“侯爷有吗?”
薛灵璧不动声色地反问道:“若是有,你觉得本侯会告诉你吗?”
冯古道叹息,“我还以为经过那一夜的剖白,侯爷已经信任我了。”
“不信本侯的人,怕是你吧?”薛灵璧寸步不让。
两人互视着对方,皆笑,笑意却未及眼底。
“过几日便是新年,你若是要回家一趟……”薛灵璧拖长音。
“如何?”
“便趁早打消念头。”
冯古道似是早有所料,“我是家中独子,自从家母去世之后,家中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所以我已无家可归。”
薛灵璧点了点头,“也好。”
“好?”冯古道微愕。
“可以少连累很多人。”
“……侯爷真是爱说笑。”他说着,自己先笑数声。
“彼此彼此。”薛灵璧走到武器架前,突然拿起一把大刀,丢给冯古道。
冯古道顺手接下。
“既然来了,不如切磋切磋。”薛灵璧则捞起一杆枪。
冯古道摆开架势,道:“切磋可以,不过一定要点到即止啊。”
薛灵璧嘴角一弯,身如闪电般切入他的防范圈,“刀剑无眼,你自己小心!”
冯古道急忙转身躲过枪头,手腕一翻,刀锋直削薛灵璧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