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夜笙越打越是心惊,张槐的护符光辉稳定平缓,在自己如许长久绵密的重击下,还半点不露衰竭之像,显然是一件极为珍贵的异宝。能有这种好东西给弟子的,不可能是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派,而他的战法以近身格斗为主,透出一往无回的苍凉雄壮气概,却也不似已知的名门路数。
这张槐,到底是什么来历!
张槐灵魂中战意澎湃,头脑虽然一片空白,却又对四周的细微变化敏锐无比,好像身周安装了三百六十度的全方位摄像头。卢夜笙原本快如闪电的拳脚,此时好像被放慢了速度,自己可以很清晰的掌握他运动的轨迹,甚至在他刚刚一动肩一提臀的时候,便料想到他接下来的攻击路线,好像,突然间,他拥有了预知的能力。
而这种全方位的观察范围,正在不断扩大,远处被劲风波及,飘飘摇摇的落叶,地上,随着腿脚落地,成环状被震荡而出的烟尘,还有,在院落里那间小禅室中,轻缓悠长的呼吸。
有人在那里!
张槐稍稍分神,从那种神妙的状态中脱离出来,灵魂一阵脱力,腹部扎扎实实的被卢夜笙踹了个正着,翻腾着滚出老远。
卢夜笙也是一怔,没想到能一脚将他踢飞。
张槐抱着肚子蜷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倒不是被打的有多狠,护符还好好的保护着他的。只是四肢百骸剧烈的疼痛,又酸软的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这难言的滋味,折磨得他差点儿忍耐不住大声嚎叫出来。
灵魂抽搐般的颤抖,张槐头一次知道,人竟然能够感受到魂魄的虚软和疲惫,与曾经不眠不休工作时感到的心累,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刚刚,自己到底是怎么了,那种状态,真他`妈`的过瘾,在那一刻,自己简直无所不能!
张槐昏沉沉的想着,感到有人走近自己,不是卢夜笙。
一双僧鞋停在张槐眼前,那人蹲下来饶有兴趣的打量他,“张老板,真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有如此实力的修行之人。月前因为做噩梦,来找老和尚捉鬼,莫不是戏耍和尚我么?”
张槐学着小阴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我那时候真的很苦恼的,“大师,你夸我厉害做什么,突显自己的无能吗?”
老和尚呵呵直乐,“和尚没本事不要紧,我这个朋友却真真是有本领的,没想到,今天弄得如此狼狈,差一点儿便要栽跟头,在小辈手里头吃了亏。”戏谑的朝卢夜笙挤挤眼。
卢夜笙苦笑一下,稍稍整理破烂的衣物,不去理会这老顽童般的朋友,蹲下身,扶住张槐,“张槐,你现下有些脱力,不要乱动。”
不动,等你抓我?
张槐恢复了些,腰身一缩,贴地向后飞退。
“噢噢,”老和尚惊讶,“还能动啊……”一抖袈裟,便把张槐捆成个结结实实的粽子卷儿。
卢夜笙无奈摇头,走上前,左手伸出,掐住张槐后颈,令他动弹不得,右臂轻舒,夹了他便往小屋子里拖去。
张槐挣扎不脱,大惊,完了,这下子是真没辙了,眼看就要被拖进去,只好在心里大叫怪物先生救命。
天边一道金电闪现,嚓的一下劈空掠过,只在老和尚的眼中留下一道雪亮的光痕。
和尚浑身一抖,定睛一看,地上袈裟破碎,哪里还有那两人半点儿影子。
他走上前,心疼的捡起一片自己的法衣,摩挲断口处利器切割而过的残迹,
“是谁?……难道是……剑修……”
作者有话要说:移山填海,开天辟地,这是七宝心里巫的一部分形象,总觉得那些远古神话里说的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