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病了。
他一个外行人都能看出来,阿姨更不用说。
林森脸色苍白,颧骨下两抹不正常的嫣红,干裂的嘴唇,不看这些,他异常的体温,也让姜烨知道他病了。
他的病不止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他看着林森深陷的眼窝,如此想。
他有些庆幸自己不是医生,如果他是医生,他看着这样的林森,要怎么办呢?他现在对医生和医院都有了很不好的印象。
万幸,他不是。他生病了,姜烨不是医生,他只要给林森找最好的医生就好。
喂林森吃药是一个很困难的工作,姜烨从来也没做过类似的事情。上一世他只是将林森带到了一个酒店里,便离开了。他根本不知道后来他生病了。
“你要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护士阿姨路过门口,看到无从下手的人,好心给了建议。
姜烨表情严肃的点头,她并没有再说什么,就离开了。
林森躺在床上,不知道是冷了还是热了,来回翻滚,有些不安分。
“林森”姜烨尽量将声音放的轻柔,喊他的名字。
林森可能被梦里某个有魔力的东西迷住了,不愿意醒来,所以假装听不到,只是翻了个身,肌理分明的背部□□在外面。
“林森”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他抱着被子,缩成一团,像个病猫一样,嗯了一声。
姜烨不得不伸手,将他的衣服拉好,身体板正,拖着他从仰躺到半卧。
他坐的不舒服,姜烨一松手,他就整个人套着被子往下陷,来回几次,姜烨松手,让他自己在床上,随便怎么折腾,用玻璃杯底将退烧的药碾碎成粉末,融在热水里。
浓重的药味,让半醒半睡的林森皱眉,他将鼻子隐在被子下,身体直接抗拒着空气里的药味,本能的往另一边靠。
眼看着一个翻身就要摔下去,姜烨伸手从他的腰背与床之间的空隙穿过去,揽过他的身子,他有气无力的挣扎着,就像小猫在抓痒。一双眼睛始终闭着,不愿睁开。
他用了最直接有效的方法,等融了药的水变得温热,姜烨捏着他的鼻子,在他被迫不得不张嘴的时候,把药灌了进去。
药太苦了,因为瘦,变得纤细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鼻尖红红的。
嘴巴微张,不愿意合上,太苦了,他的眼角都被苦出了泪。
姜烨又倒了纯净的热水,一点一点的喂他,以此来冲淡他嘴里的苦味。
姜烨觉得家里应该备些糖果,林森纠结的表情,似乎空气都是苦的,不愿意呼吸了。
东方刚露鱼肚白,手机上的天气预报提醒今天阳光明媚,也提醒上班的时间到了。
一大早,张宛就气势汹汹的堵上了门,身后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是他的堂弟张杨。
“姜烨”张宛的声音已经能达到让人生理厌恶的地步了。
“嗯”
他回应了她一声,以免她继续在我面前无意义的聒噪。
“张杨被人给打了,还是在南城地界上。”张宛对张家人总有一股智障的鲁莽,从来不分对错,不问缘由。这一点倒是和他那个父亲很像。
“张杨,都这么高了。”他看着跟在张宛之后,一脸丧家之气的张杨,语气尽量平和。他回来这么久,这些人终于要轮番上场了。
“姜哥”不同与张宛对姜烨的直呼姓名,张杨是一个知进退的精明人。一双黑溜溜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裂扯着青紫的嘴角,粗嘎的声音,活脱脱一副惹人厌的的精明相。
“这是怎么了?和人打架了?”他端着水杯,坐到办公桌前。助理要端着咖啡进来,姜烨朝她摆了摆手,这两位喝不惯这里的咖啡,万一不小心洒了,遭殃的还是助理,因为她要收拾。
助理有些懵的,端着倒好的咖啡倒回去,她全然不知道,姜烨此举完全是为了减轻她的负担。
“什么打架,张杨是被人单方面殴打,这些地痞流氓现在越来越无法无天,竟然在我们家店的门口,把人打成这样,还将他衣服tuō_guāng了,扔在家门口。如果不是我手快,现在估计全天下都知道,张家门口躺着一个□□的男人。”张宛生气的时候说话语速飞快,她并不是要让别人听懂她在说什么,就是为了发泄心里的不快。
“宛姐”张杨觉得张宛的话太不讲究了,怎么能什么都和一个外人面前说呢,他语气里有些尴尬。
所以相比起来,张宛是没有脑子的智障,张杨是个有一点脑子的智障。林森和她结婚是为了照顾智障吗?
“知道对方什么人吗?”看在张杨喊了一声姜哥的份上,姜烨决定表达一下,他对这件事的关切。
“不知道,对方在我头上套了个袋子。”张杨狭小如缝隙的眼睛里射出一道阴狠的光,语气恨恨的说。
“不是说在张家名下的店里吗?有人看到吗?”姜烨眸色森冷,不动声色,他问张杨,表达着关切,张宛玩着手机,抬头看了一眼,没再说话。。
她只要确认姜烨会出面解决这件事,找回张家的面子。
张杨眼神微变,瞅了一眼张宛,面上不露声色。“没在店里面,当时喝多了,在店门口。”
“嗯,那也好办。就调监控,确认是谁。我把他们都送进监狱。”听到他对这件事的态度,张宛脸色缓和了一些,放下了手机,正眼看他。
似乎在说,你早该这么说了,所有损害我们张家人利益的人,你都要去咬他们,像一条忠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