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沾了荤腥血肉不行!”香九如辩解道:“当年的汉墓中,有一个漆鼎,考古队员打开盖子,发现里面有一锅藕片,汤水清澈,藕片新鲜。师祖以化验为由,当即抽了一管水,瞬息之间,藕片就散了,和汤水混为一体……”
周王言插嘴:“这个事儿我听说过,后来检验过这锅汤,什么都没检验出来。科学解释说只是普通的一锅汤,静置了两千年所以保存完好,而考古队员一惊呼、一端动,藕片接触空气又受到震荡,就化了。”
“我也听说过,专家还由此推断长沙地区两千多年没有地震。”邱正夏反驳:“这太扯淡了!就算没有大地震,小地震也没有?就算没有,砍棵百年老树,倒在地上还要震三震呢。”
“那是一种失传千年的防腐剂,重见天日就挥发到空气中,瞬间失效,也检验不出来。我师祖第一时间抽了一管,保存了一半功效,也足以供他配出药了。”香九如服药后又经香东潭输血,略微缓了过来,哑声恳求道:“墓里的所有文物,我一件都不稀罕。我需要的东西,对你们来说没有半点用处,我们各取所需,希望能互相帮忙——不,希望你们能可怜可怜我,帮帮我,救我的命。”
这场冰雹来去迅猛,随着雨点一起渐渐消声,刘懒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火急火燎地在洞外喊:“你们还不快出来?刚才我眼睁睁看到有棵树被闪电劈了!”
邱正夏手脚并用爬出洞:“挤死我了!”
韩贝也爬出来呼哧呼哧地呼吸新鲜空气,“真憋啊!”
“你舅舅呢?”周王言问刘懒。
刘懒搓手,一脸着急:“我跟丢他们了!”
“卫金钩的对讲机应该没坏,能用吧?”邱正夏一戳刘懒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呼叫他。”
“他的对讲机不是在山丘塌方的时候砸坏了?”刘懒表情正经地说:“我联系不上他呀!”
“别扯淡了!”邱正夏动手卸下他的对讲机,“联系不上?我们在落水洞烤蛇肉吃的时候你是怎么联系上的?”
“别抢我东西!”
“给我!”
假墓坍塌时大家急于逃命,设备丢的丢毁的毁,除了刘懒,只有香家师徒的对讲机完好,香九如劝解道:“别抢了,我试着联系联系卫金钩!”
“不!我就要他的!”邱正夏无理取闹。
“小心我突突了你!还我!放手!”刘懒奋力护住自己的对讲机,往另一个方向抢夺拉扯,邱正夏依言放了手。刘懒淬不及防,摔了个四脚朝天,嚎叫:“你干嘛突然放手?神经病啊?”
邱正夏耸肩:“你的对讲机坏了啊,那我不要了。”
对讲机的拉杆天线折断了。
刘懒卸下对讲机,盯着断天线哑了半晌,火冒三丈高:“是你折断的!”
“不是我呀!”邱正夏无辜地撅嘴。
刘懒吃人般怒吼:“就是你!”
邱正夏眨巴大眼睛:“真的不是人家啦!”
刘懒两眼喷火,撸袖子要揍邱正夏:“就是你!老子宰了你!”
周王言扑上去拦住刘懒,“我没看到他折断,可能是被刚才的冰雹砸断的……”
“就是他!就是他!”刘懒犹如困兽,越有人拦越发狂:“他是故意的!我要突突了他!”
韩贝忙帮周王言一起拖开刘懒,“刘懒,你别着急,这款对讲机……”
刘懒揍不到人,把对讲机用力砸向邱正夏:“日你的仙人板板,老子砸死你!”
韩贝:“……是有内置天线的!”
邱正夏矮身一躲,对讲机从他头顶飞过,砸在石块上,四分五裂,死无全尸。
韩贝:“……”
周王言:“……”
香东潭:“……”
香九如:“……”
所有人怜悯地看着刘懒。邱正夏咬手指:“呐,不关我事啊!”
刘懒跑过去捡起对讲机死无全尸的残骸,拢了拢,打开开关,连“沙沙沙”的杂音都没听到了,他边调试边呐喊:“舅舅!听得到吗?舅舅!舅舅……真的坏了啦!舅舅——”
韩贝嘴角抽筋,轻声责问邱正夏:“你干嘛要欺负他啊?”
邱正夏伸了个懒腰,声音低的不能再低:“卫金钩如果能遥控刘懒,不知道要装失踪多久,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冒出来使坏,他不在我眼前,我不安心。”
韩贝叹为观止,夸奖他:“你真是坏死了。”
刘懒认真地生气了,板着一张凶脸,再也不搭理邱正夏了。香九如试着用对讲机联系了一下卫金钩,没收到回应。
暴雨过后,大风吹散了黑云,天空中现出了朦胧的月光,周王言辨认出方向,欣喜道:“有月光我们就不会迷路了,韩少爷,往南走,天亮就到国界线了。”
刘懒可怜巴巴地问:“我舅舅他们怎么办啊!”
“管他们去死啊!”邱正夏说。
刘懒无视他,看看韩贝又看看周王言,眼里流露出信任,“我们会等的哦?”
周王言背起装备,言简意赅:“走。”
“你舅舅那么阴险,不会跟丢我们的。”韩贝也不为所动。
香东潭背起香九如,忧心忡忡:“拖了这么多天,师父快撑不住了。”
邱正夏扛起刘懒的自动步枪,又埋头翻找他的包,欢快地唱:“如果说你要离开我~~把你的子弹送给我~~在你身上也没有用~~我可以喂给你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