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门在沙发那静坐了会儿,脑子里又回了遍晚上在夜店里听来的东西,心里捋了捋逻辑关系,几乎确定了几件事。
其中一件就是那个王征和路响应该是对家,然后王征找了许昌东合伙要把路响给撬走,项目转给王征来做,许昌东好拿更多的好处。
不过这都不重要,谁他妈来做和他都没关系,他们赚的都不是到他口袋里的。最重要的事是……现在他妈的他卷进了他们的阴谋里了,他们应该是知道了自己听到了所有的事。
这下好了,得罪了能通天的人和上海滩的大流氓,他宋澜应该很快就没好日子过了。
这他妈的才是最恐怖的!他甚至都还没想好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三月天,上海的夜晚天气还是冷。屋里头没来得及开空调,阴阴的感觉比寒冬腊月更让人难受。
宋澜就坐在沙发那反复想着自己该怎么办,连手机屏幕亮了几回都没发现。
最后是他实在冷了去厨房里烧热水,才看到被自己搁在五斗橱上的手机。
拿起想给石清打个电话问下他那的情况,想不到屏幕上是十几通的未接来电。
他按亮了屏幕一看,全是石清打来的,他回拨过去,很快石清就按了接听。
宋澜才说了个“喂”字,石清就急着开口了,电话里他喘着气,声音颤抖的明显,“澜哥,快来华山医院!”
宋澜心里一揪,多少猜到一些事情,问石清:“墩子,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头石清的声音更颤了,抖着音在那吼:“是吴迪,他快被打死了!”
华山医院的急症部夜晚灯也亮的透彻,外头几台救护车隔着点送了病人过来,“呜呜”的车鸣声一停,等在门口的急救人员就直接架了病人从车上一路抬到抢救室。
宋澜到的时候正好停了台救护车在外头,以为是吴迪,他冲过去看,然而不是。
他又在乱哄哄的急症大楼底层逛了一大圈,没见着石清,他给他打了个电话。
石清让他直接到门外的小花园那找,过不了一会儿,他见着在那里蹲着抽烟的石清。
“墩子。”宋澜立在他边上喊他。
石清别过头见着他时眼神里仍写满了慌张和恐惧。
一直过了好些时间,等他把最后那一口烟给吸了,他才丢了烟头在花坛里,然后拍了拍手站了起来。
可能蹲的时间有些久了,起的时候人没站住,一个踉跄,人往前头倒去,幸好宋澜扶住了他。
然后他就靠着宋澜的肩颠颤了起来。
宋澜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应该和之前自己从夜店里逃出来后一样,有种劫后余生的悲怆感,连而带着肾上腺素狂飙,所以才会浑身抽搐。于是努力在他后背拍抚,让他稳定情绪。
等石清缓过来了,他转过头红着眼对宋澜说:“澜哥,吴迪要死了!他出了很多血!神志不清了。他们都是往死里打的,没人敢上去拦,我被周哥拉着也上不去……我太没用了。”
石清说话时显然是哽咽的,高大的身躯此刻显得特别的脆弱,可能越来越激动,情绪不是很好,人抖得更厉害了。
宋澜干脆抱住他,嘴里喃喃:“别他妈瞎说!什么死不死的!他不会死的。”
他的嗓门有些大,引得一些经过的人侧目。
宋澜干脆揽着石清又往暗光的地方走了走,然后从他兜里摸出了烟,在自己嘴上点上后渡给他,“别急,稳下来说话。”
石清接过烟,又吸了一口,看着宋澜。
“吴迪现在人呢?”宋澜问他。
“在抢救室。”
“谁打的?”
“许昌东那伙人。”石清又吸了一口,然后继续:“他们说什么人是被他放进去的,又是被他放走了,让他交代清楚。那人是你,他阖着嘴什么都没说。”
“许昌东那伙人里头有几个就是我们上午见着的,我认得,操他妈的,他们拳打脚踢都是往死里打的。澜哥,吴迪是个模子,他什么都没说!”
宋澜听他说到那伙人,皱起眉、手叉腰在原地跺了跺脚。他心里的感应很准,知道他们不会放过坏事的人,不过没想到第一个被对付的竟然是吴迪。
宋澜有些自责,想起了一些事,问石清,“你带他来医院有人见着没?”
石清知道他的意思,如果有人见着,这里也就同样危险。他摇了摇头,说:“没,他们打完就把他丢在后街的垃圾站那了,我从前门下去的,找了两个乞丐让他们把人抬到街角。趁着没人才把他带走。”
石清说完又抽了口烟。
宋澜还想问什么,石清又说,“他在抢救室应该有消息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
第二天一早,师爷照例把车开到小洋楼来接路响上班。
路响还在二楼书房里打电话,师爷正要上去,见着阿姨抱着一堆洗干净晒干的衣服从洗衣房那出来。
阿姨见着师爷很有礼貌,连着打招呼:“刘师爷早啊,今天好早啊。先生还没吃早饭呢。”
师爷正好经过她身边,见她抱着的衣服里有条色彩碍眼不符合路响气质的内裤在那。
“这是夏公子的啊?他现在的东西也叫你打理了?”师爷指了指那一条。
“哎,别动!这是先生的,宝贝着呢,他今早自己偷偷躲起来在洗手间洗的,刚才叫我烘干熨好给他。”
师爷搞不懂这什么路子,指着又问,“这个是名牌啊,那么宝贝,几千块一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