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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樱回去的时候内务正送来的新衣料子请董贞妃挑选,一排小宫女捧着托盘端起各式的布料排在大厅,神情都有些瑟缩,内务的宫监则是跪在地上,不住说道:“娘娘息怒。”
若樱急忙几步赶上去,扶着董贞妃坐下:“娘娘,出了什么事?”
董贞妃满面怒容,气道:“一帮狗奴才,如今连他们都敢欺到我头上来!”说着指了指那堆衣料,接道:“全是别人挑剩下的最后才送到我这处来,这不是存心来作践我?!”
又“啪”的一声摔了茶碗:“几个不长眼的奴才,若不好好教训教训,都当我董月羲是软柿子了,若樱,使人来各打五十大板,死活各安天命的都给我扔出宫去!”
一席话将那些人全数骇住,小宫女们抖得更厉害,却不敢摔了托盘,死死拽着跪下去和那个内务宫监一起拼命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若樱一手顺着董贞妃的后背,连声道:‘娘娘先息怒。”接着俯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番话。
话音刚落,董贞妃立刻抓着她的手:“真的?”
若樱手上一痛,声音却还是放得很低:“不错,相信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情,娘娘你可不要因小失大,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来可不好对皇上交待,到时怎么说只怕都是个错。”
董贞妃抓着她的手用劲极大,都已经捏出几道红印,只道:“如果能成,这些又有什么不能忍的。”
若樱咬咬牙,转头对跪在地上的人道:“还傻跪着做什么,娘娘慈悲,今日饶你们一命,若是再这么不长眼,死了也怨不得谁,滚!”
一排人等赶紧磕头谢恩,急急的跑了出去,若樱等他们都离开,才道:“只是娘娘,杜公公那厮心大得很,这次若帮成了,他会要的东西恐怕会比以前都多得多。”又想起他凑近自己的情形,忍不住胃中一阵翻腾。
董贞妃脱力般靠上椅背,终于松开紧抓着的手,揉着自己额角:“没办法,现在是咱们求着他,自然得好好的哄着,再事情成了,再慢慢算计他不迟。你去看看我的那些首饰,挑些给他备着。”
若樱应一声便要去办,董贞妃又叫住她:“等等,你还是去看看我们有多少银子,还是……”
若樱转回来,半跪下来轻声回道:“娘娘,宫里发的脂粉钱每月又不多,以往也送出去不少,剩下的哪还能满足那些人的胃口。”
“娘娘,这次要见皇上,就得趁机让他心里再有你,老与那些妃嫔们一般的打扮是不会上皇上注意到你的。”
“而且,娘娘,婢子说个大不敬的话,如今的情况更不比往日,往艳了打扮,反而不好。娘娘,我们不如想想办法,把这种劣处转成优势。”
董贞妃已自椅上坐起来,半俯下身:“你是说……”
“娘娘,好首饰总会有的,可这种机会只得一次,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便先将那些身外之物舍了吧。”
董贞妃还是犹豫:“可若是……”
“娘娘,我们现在可没有退路了,成与不成也只能搏这一次!”
董贞妃无言,半晌后拔下自己头下的金钗玉簪银步摇,又卸下耳上那对明珠缀子递给若樱,说道:“只给留下几样素的吧,剩下的统统喂那些狼去!”
几日后的晚上
亥时将过已近子时,御书房仍是灯火通明,任极还在桌前批着奏章,杜公公趁着空隙给他端上一碗奶粥,说道:“皇上,快子时了,明日还要早朝,还是歇息了吧。”
任极将批完的奏章放到一边,没接奶粥,站起来动动筋骨道:“原来这么晚了,正好奏章也都看完,回宫。”
杜公公立刻报了一句:“摆驾回宫。”
书房的门应声而开,值夜的宫人掌着灯恭候任极摆驾,杜公公跟在任极身后出了书房,问道:“皇上,今儿招不招妃子来侍寝?”
“嗯?”
“您已有几日未招人侍寝了,今天还是不招么?”
任极显得有些兴致索然:“就她们那几个,都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举手投足说话语气都一个样,有时候我都分不清谁是谁。”
“皇上,后妃们都是万里挑一的大家闺秀,自幼起的教养都是极好的,堪为皇家留后。”
任极哼一声:“我看她们也只有这个用了。”
杜公公立刻接上一句:‘既然皇上觉得她们没差别,那不如随便翻翻牌子,这样也可免去些闲言闲语,可好?”
任极思索片刻,便道:“你去安排吧。”他毕竟血气方刚,不可能不宣泄。
说话间已经回到寝宫,杜公公尊了声“是”就去准备,不多时端着只盘子过来,揭开覆在上面的红绸,道:“皇上,备好了。”
任极瞧着上面十二个碧玉名牌,觉得有些好笑:“原来我有十二个女人,我怎么不大记得,有点印象的也只那么二三个而已。”
“皇上,所以才要多翻翻牌子,接触得多了自然就记得多些。”
“你倒会说话,怕是私下有不少人都过来求你了吧。”
杜公公手一抖:“奴才不敢,奴才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任极这时已经随手翻起一个扔到盘中:“这倒也没什么,那些女人,能耍出什么手段,不外这几样而已。今天就是她了。”
杜公公不用看也知道那牌子上刻的是谁的名字,只低着头道:“奴才这便去传,奴才告退。”
董贞妃已经连着几日晚上梳妆打扮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