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01704
狼和虎豹不同,常常结群而动,很少有单独的一匹狼出来猎食。如果只是一两头狼,对李牧来说或许并不算难事,可是七八头狼一起围攻上来,他未必能应付的过来。容探弯腰拎起一根枯树枝,踉踉跄跄地走到李牧身边:“他奶奶的,真是屋漏偏遭连夜雨。”
“你坚持一会。”
“我没事,你只管对付它们。”
其他几头狼都原地盯着他们,只有原先那头被李牧割伤的黑狼绕着他们转圈。容探强打着精神,只觉得身上发麻,那头狼忽然一跃而起,就朝他扑了过来。他和李牧贴着后背调换了一下位置,李牧的剑便划破了那黑狼的肚子。而另外那几头狼也扑了上来,容探用树枝去抽,树枝抽到一头狼头上,却瞬间断成了两半,李牧一把护住他,手腕一转,剑便刺破了那头狼的喉咙!
好剑法!容探忍不住要给李牧鼓掌。他从前只知道李牧舞剑舞的好看,没想到不光好看,还实用!
眼见有同伴受伤,那几头狼似乎都生了怯意,后退了少许。容探掏出匕首,双手握住,比划着学着狼叫“嗷呜嗷呜”叫了两声,一样的龇牙咧嘴。
没想到那些狼看见他这凶相,紧紧抓着地面低吼了一阵,再一次群起而上。这一次它们分工更明确,两头狼扑向容探,另外三头扑向了李牧。李牧的剑身划破了两头狼的皮肉,力道就减了几分,他见另外两匹狼扑向容探,急忙回剑去挡,那第三头狼就一口咬在了他的胳膊上。李牧忙将剑抛到左手上,剑身一晃而过,成功逼退了那两头扑向容探的恶狼,而他自己则被那第三头狼撕扯住右臂。那狼死死咬住他的胳膊,他用力甩了一下,那头狼竟然被他甩了起来,那狼颇有些重量,带得他也踉跄了几步。容探咬牙扑了过去,抱着匕首就往那头狼身上刺了一刀。那狼猛地松开了嘴,哀嚎一声,被甩落到地上。
而跟着它一起倒在地上的还有容探。李牧却顾不得管他,将剑换到右手上,冲着那再次扑向他的恶狼就扑了过去,剑身刺破狼的身体,他也倒在了那狼的身上,剑身继续往上划,在那狼的肚皮上划出一道血口,温热的狼血流出来,另外几头受了伤的狼再也不敢向前,呜呜叫了两声,瞬间消失在杂木丛里。
但是恶狼刚走,他就听见了行尸的低吼声。容探也听见了,爬起来捡了包袱说:“肯定是这些狼的叫声和血腥味把行尸引过来了,咱们快走。”
他迈步要跑,腿上却一阵发软,头晕目眩的更加厉害。李牧一把将他扛在肩头上,走到几丈外的一块大石头后面才将他放了下来。容探被他这么一扛,更觉得眩晕了,倒在李牧怀里,模糊看到几个行尸出现在眼前,全冲着那倒在地上的几头狼去了。他两眼一黑,直接就晕了过去。
等到再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李牧的背上。
因为他刚才还昏迷着,两只胳膊只是搭着李牧的脖子,却并未搂着。大概是怕他会后仰过去,所以李牧弯着腰,身体尽可能地前屈着,这样背着他大概极费力气,所以李牧的背上全是汗水。
容探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他几乎没有力气再动弹,只脸颊贴着李牧的后脑勺,闻到了李牧脖子上的汗水味道。
那汗水味道却不让人讨厌,他的嘴唇贴着李牧的后颈,汗水润泽了他的嘴唇。体温让他心生贪恋,他觉得他大概大限已到,因为他竟然觉得这汗水味香甜,想要咬上一口。他着迷地吸了一下李牧的味道,猛地睁大了眼睛。
“快……快放我下来。”
“你醒了?我看到山下有个茅草屋,好像有人住,你再坚持一会。”
“放我下来。”
“都到这个地步,你还要逞强?”
容探却是不听,只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挣扎了一番,大概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他一用劲,四肢竟然开始控制不住抖了起来。他知道李牧不会将他放下,便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他想他如果变成了行尸,大概逮着肉就吃,逮着血就喝,也不会分辨咬的是谁的胳膊,而且据他观察,行尸都是无知觉的,不知道疼。他如果真变成了行尸,可以自己咬自己。
天色大亮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那个茅草屋前面。那茅草屋建在一处湖泊旁,孤零零唯此一座房子,那房门口的一棵石榴树下拴着一头骡子,老远就冲着他们叫了起来。李牧刚准备要将容探放下,就见房内走出一个年轻的男孩子来,约莫十三四岁的样子,衣衫褴褛,赤着脚,看了他们一眼,一边蹲下来安抚着那条骡子,一边回头喊:“爷爷,来了两个人。”
李牧听见他说话,心下便安了一下,背着容探继续往前走,不多时一个须发花白的老头就从房里走了出来。
容探抬眼看了一下,便彻底晕了过去。
这一晕就是老半天,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还趴在李牧的背上。他微微睁开眼睛,却看不清东西,只摸到掌下温热的皮毛,心下一惊,这李牧身上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多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