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宇楠口气不善,来势汹汹,梁仁当然不是傻子。他从一大早就开始期待这一刻,又因为担心曾宇楠一旦杀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这才躲到后面的杂物间去。刚刚他大老远的就听到曾宇楠那声怒吼,差点没把肠子笑得打了结。这家伙,果然还是遭殃了。
“是……是我送的……”梁仁惶恐至极,把头垂到了胸前。
“那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在送给sherry的玫瑰花里会撒了辣椒粉?!”
此言一出,一直呆在旁边的杜十恺瞬间惊愕得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什、什么?!”
曾宇楠摸了摸下巴,回忆起昨晚惨烈的战况。在那个女人狂猛的喷嚏攻击后,整桌菜报销了不说,他还沾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当然是“性”致全无,最后把sherry体贴备至地送到家后就决定跟她分手。
虽然从主观上来说打喷嚏并不是她的错,而是出在那束莫名其妙被人撒了辣椒粉的花上,但自此之后,只要看到sherry那张脸,他想他都必须下意识保持至少三米的距离。
事实证明,烈焰红唇有时候也可能是血盆大口啊……
当然,这种丢脸的事他是绝对不会跟自己的两个属下说的。所以此刻,他只是用满含怒火的目光直视着眼前的小个子:“怎么回事?嗯?”
梁仁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做啊……”
“没做怎么会突然出现辣椒粉?”曾宇楠从鼻孔里哼出一声,“难道那是自己飞上去的不成?还撒得那么均匀,这要是一盘菜,都咸淡适宜了吧?!”
“我真的不知道……”梁仁哆嗦着手脚,“对、对不起,楠哥!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我没好好检查那束花,连上面有辣椒粉都没注意……”
杜十恺眼见曾宇楠就要发火,心里急得慌,忽然灵光一闪,叫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时候!”
“嗯?”曾宇楠斜着眼睛瞟他一眼,杜十恺忙慌慌张张地接口下去:
“因为中午我们经常在旁边的店子买盒饭吃,但是那边做得味道实在不怎么样,所以有时候林澄会借那边的厨房做点菜。大概是昨天中午炒菜的时候无意间沾到手上了,所以才会抹到花上吧……”
曾宇楠静静听完,犀利的双眼不断在杜十恺和林澄之间逡巡来回,看来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真实性。良久,他再度重重“哼”了一声:“这次就算了。林澄,你下次把手洗干净了再来给我送货!否则小心我炒你鱿鱼!”
你炒鱿鱼我就没工作,我没工作就还不了你的钱,看你还炒不炒!
暗自腹诽着,梁仁面上点头如捣蒜:“是!我知道了!楠哥,下次我绝对会注意的!”
“知道就好。”曾宇楠站起身来,“好了,我该走了。只要你们好好干,赚了钱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打一棒子再给颗糖,标准的治人方法。
梁仁眼看他背过身去准备离开,心里想到这回恶整他的成果,虽然没能亲眼看到,但想必效果很不错,否则曾宇楠也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光是这样,他就已经足够得瑟了。低垂着眼帘,他嘴角无声地挂起一抹奸笑。
而在这同时,本该离开的曾宇楠却好像福至心灵似的,突然回了一下头,准确无误地捕捉到了梁仁偷笑的表情。
下一秒,他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
***
sherry和曾宇楠果然分手了,这一点可以从送花的地址和收件人变更上看出来。最新一个收花的,是上次梁仁在电梯里看到过的那个娇小女人。不过同样的把戏不能玩第二遍,否则一定会被曾宇楠发现端倪,如果不是这样,他倒是很想试试在花束上抹上点其他的调味品,然后看看然后让两人好好“品尝”。
又是几天过去,杜十恺突然将梁仁叫过来,一本正经地说要教他插花。
说起这插花,还真是一门手艺,算是花艺一切变化的基础,不仅要注意整体的造型、尺寸、颜色、层次等,还要拥有对艺术的敏锐感染力,这才算是能插出比较好的作品来。
梁仁上辈子身为豪门公子哥儿,不得不学企业管理方面的专业,但事实上,他的兴趣并不在此。他真正感兴趣的是艺术类,对诸如室内设计等专业的接受度都很高。
也因为如此,他大学期间根本就没好好念,说出国读书是为了有更好的教学环境,实际上还不是为了更好地玩。反正天高皇帝远,他那只知道塞给他大把钞票的老爹老娘可不会知道他真正在做些什么。
重生之后,梁仁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他刚一醒就欠下这么多钱,总不可能让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就这样耗费在打小工上吧?为此,他当然要找准一切自己可以利用的机会赚钱,早日还清自己欠曾宇楠的钱。
他可不想一辈子都对着曾宇楠那张虚伪的笑脸……
所以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以后开家花店的梁仁,此刻已经开始正大光明地“偷师”了。
“我们现在卖得比较多的是花束和花篮,偶尔才会有人订购盆栽的花卉,所以先就从花束开始吧。花束比较简单,不用讲究什么造型……”
杜十恺和梁仁,一个认真教,一个认真听,很快梁仁就在原本自己对制作花束的要点上有了新的体会。
等听完了杜十恺的经验之谈后,梁仁露出有些羞怯的笑容:“店长,多谢你了!我想我大概了解了。”
杜十恺搔搔后脑勺:“嘿嘿,没什么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