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尾音拖得老长,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紧接着那人打量了刘小齐一会儿,笑道:“同学,你怎么没穿附中发的校服?咦?向阳高中?那是外省的中学吧?你是……转学生?!”
“嗯。”小齐点了点头,闷闷地应了一声。面前这人刚刚看他校服胸前的标志时靠得有些近了,从他身上传过来一种沉甜的香味令小齐十分不适应,他弯下腰来时刘海擦过小齐光洁的额头,痒痒的怪异感觉令刘小齐受惊般迅速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轻笑一声,“你躲什么?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新调来的老师,姓何,以后你叫我何老师就行了。唉,对了,你是几年级?入学测验考完了吗?”
“我高二,测试还没考呢,我也是第一天来。”听见他说是新来的老师,刘小齐也好奇地看了他两眼,这才发现这位何老师也就20岁出头吧,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这么年轻能当得了b大附中的老师么?
刘小齐眼里的质疑明明白白,何宇当然看见了,不过他只是笑了笑,心里的苦涩是说不出来的,就算他想要说出来也不一定有人能够理解。
前些天冯伦的爸爸约何宇见过一次面。那阵子正是冯伦被关在家里,何宇找不到人,都要急疯了,冯伦的爸爸直接告诉何宇,冯伦的实习单位冯家早就给他安排好了,要何宇为了冯伦的前程着想放手,还拿出一处房产过户合同和一封单位介绍信,承诺何宇,只要他放手明白地与冯伦分手,不但房子归他还可以给他安排到b大附中当老师。何宇念得是b大的教育学院,能分配到b大附中当老师自然是最理想的安排。而且冯家的那处房子在恒嘉世纪花园,那个位置也是三环那一带数一数二的绝佳地段。
何宇自然当场拒绝了冯伦爸爸的要求。他当时想的是我们的爱情是无价的,怎么能被这种肮脏的铜臭交易玷污?!可是,几天之后,当冯伦的胃出血诊断书拍在眼前,何宇彻底崩溃了。从高中到大学他爱了冯伦整整五年,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的爱情会把冯伦害到濒死的地步。
当冯汉峰用冷冰冰的语气告诉何宇,冯伦在家里是怎么绝食抗议家里的安排,是怎么一步一步把他自己逼进死胡同,又是怎么进得手术室之后,何宇再也坚持不下去。他觉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冯伦的爸爸还告诉何宇,本来冯伦高中时是可以去外国留学的,但是他放弃了那个机会,也是因为何宇。
冯汉峰说,就算冯伦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他为你做了这么多,也应该还清了。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你真的要害他死,你才甘心吗?你就是冯伦的克星!
你就是冯伦的克星!!这话一直回荡在何宇的脑海里,令他的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一片雾霭迷蒙中,看不清前面的路。终于还是选择了放手,那厚厚的一沓信纸铸就了一段感情的结束。在那厚厚的分手信中何宇不止一次地强调,在很早以前他就不再爱冯伦了,谎话说得多了,就好像事实也被扭曲了一样,就好像他真的已经不爱冯伦很久了一样。冯汉峰拿着那封分手信和签好字的过户合同,临走前对何宇说,房本过两天我会派人给你送过来,这张卡里有五万块钱,你拿着,我会跟冯伦说是我重金诱惑你,如果有一天冯伦来找你,你明白该怎么说吧?既然要断,就断得彻彻底底干干净净,这样对你们俩都好!
——
“何老师?何老师?!”
五根指头在眼前晃了晃,将何宇游离的神智拉了回来,见眼前的少年皱着眉研究地看着他,他才恍悟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连忙问:“怎么了?”一说话才发现自己鼻音很重,原来刚刚竟是不知不觉地流泪了。何宇赶紧擦擦眼泪,笑着解释道:“看我,眼睛被风吹吹就流眼泪的毛病又犯了。”
刘小齐在心里暗暗撇了撇嘴,真当我是小学生啊,这么弱智的谎话你骗谁啊?不过他也没兴趣追问,拉了下何宇的衣袖,指着走廊那边的门口,“有人过来了。”
走廊那边一前一后过来了两个人,都是人到中年,只不过一个高个子身材包养的还不错另一个有些中年发福。
何宇看清这两个人就笑着迎了过去,叫了一声“李校长,张主任!”
高个子中年人率先笑起来,“小何啊?来得够早的啊?你导师早就和我打过招呼了,我这正跟张主任说呢,一会儿让张主任领着你去办手续就行!”
“谢谢您,李校长,给您添麻烦了。我年轻好多事不明白,以后免不了还要请您和张主任多指导我呢!”
胖胖的教导主任张主任到是笑了起来,“你客气什么,我们和你导师都是同届,现在你既然过来了,我们就把你当成是自己的学生,还会舍不得说你是怎么的?行了,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办手续!诶?这孩子——”
刘小齐安安静静地等他们把话说完,这会儿才把介绍信递过去,看着李校长说:“我叫刘小齐,是来报道的转校生。”
李校长接过介绍信,笑着看了看转手给了张主任,“周科长的外甥,老张啊你一块带过去吧,下午把成绩告诉我,再给他安排班级。”又对刘小齐道:“小齐啊,考试时别紧张,正常发挥就好!”
“嗯。”刘小齐点了下头,好奇地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