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子,段誉见慕容复依旧紧闭着双眼,毫无要醒来的迹象,不禁有些惊悚,难道刚才那记六脉神剑太过狠厉,慕容复竟然当场毙命了吗?他慢慢的朝慕容复凑过去,见慕容复胸膛仍有呼吸起伏,顿时放下心来,出声唤道:“慕容公子?复哥?”
慕容复毫无反应,段誉索性大胆的走到他身边俯下|身来,轻戳慕容复的脸颊,嘴里说道:“居然还想霸王硬上弓吗……”慕容复的脸颊烫的有些过分,细看之下,他的脸颊两侧也透着不正常的红晕,看来这阴阳和合散的药性果然十分霸道。
慕容复的脸形是秀气的鹅蛋形,但眉峰凌厉,倒是丝毫不显女气。段誉戳了两下后,不由的叹道:“江南真是养人的地方,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皮肤那么好做什么?”这人醒着时要轻薄他段誉是断然不敢的,趁着人家昏睡时自然要抓紧时间多揩两把油。段誉在他脸上左捏右捏了两把,嘿嘿淫|笑道:“美人,给大爷笑一个,看大爷疼你。”
慕容复的眉头忽然皱了皱,整个人微微动了动,吓得段誉倒退两步坐倒在地下,连声道:“复哥我错了,我是开玩笑的!”
慕容复却并未睁开眼睛,只是脸上露出明显痛苦的神情,忽然发出一声似咳非咳的声音,紧接着嘴角流出一丝殷红血迹。
段誉这下彻底傻了,不记得原着中有说过中了阴阳和合散后会吐血啊?难道是刚才被六脉神剑刺中之故?
慕容复仍旧闭着双眼,身体却吃力的侧翻过来,把身子蜷起来,一只手慢慢挪到胸口处压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段誉呆呆唤道:“复哥,你醒了?你没事吧?”
慕容复却并不答话,只是申请愈发痛苦。段誉大概明白过来,慕容复并没有醒来,只是伤处太过的痛苦太过难耐,在昏睡中不由自主的做了这一连串的动作。他费力的吞了口唾液,紧张的再度挪到慕容复身边,试着推了推他的肩膀,结果毫不费力的就将慕容复的身子推得仰面翻过去。
慕容复脸色较之刚才似乎更红了许多,额前黑发已经被汗水浸透,纠结的眉毛道出他此时身体正在承受的痛苦。
段誉惊疑的伸手拉开他的前襟,顿时吃了一惊。慕容复胸口上赫然一只青黑手掌印,边缘已经有些淡化,应该受伤已有几日。那只手掌正中却有一道几乎渗出血丝来的暗红伤口,显然正是刚才段誉那招情急之中使出的六脉神剑所致。
马大元死后,慕容复初次现身那天脸色便十分苍白,他那日便已对段誉说过他在一品堂中受了些惩罚之伤,那时他自己轻描淡写,段誉便也不以为意,没有想到竟然伤势这么严重。这只青黑手掌印……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黑沙掌?估计他养伤这几日,伤势也已经渐渐缓和,刚才却又被六脉神剑恰恰击中旧伤处,无疑等同于雪上加霜,难怪他忽然之间变成这样。
段誉奔到石门前用力狠敲两下,大声喊道:“外面有人吗?段延庆!云中鹤!”石门岿然不动,用过力的拳头隐隐作痛,段誉失笑道,真是昏了头,难道还能指望四大恶人来救人不成?
慕容复虽然武功不及乔峰和段延庆,但也称得上内力深厚的高手一枚,看他如今的痛苦模样,必然是伤势极为严重,而且他还中了阴阳和合散,两厢夹击起来……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后果严重。
为马大元的丧事整整忙碌了一日,归途中偏又遇到大雨,待回到丐帮分舵,安置妥当一切后,便已到了半夜。乔峰回到房中,忽想起这大半日里都不曾瞧见段誉,有心去看看他,推开房门望向段誉房间时,只见里面漆黑一片,便以为他也忙累了一日,应是已经睡下,便只得作罢也歇下不提。
直到次日一早去唤段誉起床用早饭时,乔峰始才发现他这义弟竟然彻夜未回,问了昨日一道去城外的几人,都道后来都不曾见过段誉。他正有些担心之际,守在布庄前面的丐帮弟子送来一封书信,说道不知是何人送来,却指名道姓要交给乔峰。
乔峰拆信,草草扫过,登时怒容满布道:“段延庆这恶人,居然还敢在洛阳城中兴风作浪!”
那信正是段延庆本人亲笔所写,信中寥寥几笔,只说道邀请丐帮乔帮主前往有事相商,所说的约见地方却是当日刺杀赫连铁树那处庭院之内。
乔峰初见信时只被段延庆这恶人仍旧留在洛阳作恶而怒意勃发,稍事片刻便自然而然想起段延庆与段誉之间有些过节,四大恶人之前三番两次想要加害段誉都落了空。如今段誉失踪,段延庆又发来这样奇怪的邀请,莫不是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恰在此时,从江南赶来的段正淳在外请见乔峰。乔峰忙略正了正衣帽,命人去通知丐帮几位长老,便先出去迎接段正淳。
追踪鸠摩智前来中原救儿子的段正淳接到丐帮弟子传给他的讯息,说道他的爱子段誉正在丐帮洛阳分舵做客,当即喜不自胜的带领几个得力手下一路疾驰前往洛阳。路上经过几地,均被当地丐帮弟子认出,各丐帮分舵得了乔峰指令,对段正淳俱都礼遇有加,因而段正淳对这名驰江湖的“北乔峰”颇有些意外的好感。
此时两人相见,段正淳见乔峰果然一派英豪气质,眼下却也顾不得客套,简略寒暄介绍过后,便匆忙说道:“方才进城之时,有人交给我一封书信……”
乔峰色变道:“可是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的作为?”
段正淳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