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戚尧哼著小曲儿摇著折扇慢慢走回府中,看见的尽是些表情诚惶诚恐的丫鬟:
“这都是怎麽了?谁把本王的美人们吓成这样?”
“主……主子,快去瞅瞅天狼护卫吧,他……他许是走火入魔了。”
“走火入魔?”戚尧心弦倏地一紧。
“是啊,现在正独自在花园发狂呢,好生吓人……”
戚尧把扇子别到腰带上:“本王去看看。”
“主子当心啊!”小丫鬟们眼眶通红地说。
“放心,他还能对本王下手不成?”戚尧不由自主加快了步伐。不料,待到他走进花园,入目却是满院狼藉。
天狼此时正背对著他,握紧了刀柄的手青筋尽显,由於剧烈喘息,结实的胸膛一起一伏著。
“本王的桂花树……竟一棵也不剩了?!”戚尧先是惊讶,随後便开始怒火中烧,“天狼,谁借给你这样的胆子?”
“当啷──”
天狼扔下刀,转过身来,戚尧神情怔了怔,发现他居然没有戴上面具,粗糙蜿蜒的刀疤泛著红,看上去果真杀气腾腾。
“你……”戚尧吞咽了一口唾沫,“这是发生什麽事了?”
天狼沈默著,一步步向他靠近,戚尧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势,也禁不住连连朝後退。忽然,天狼伸手触碰到他的脖子。
有那麽一瞬间,戚尧误以为他要杀了自己。
但他只是轻轻地抚摸著戚尧颈侧,引得他略微颤抖,这样的天狼对於他来说无疑是陌生的。戚尧原本相信,即使眼前人真的走火入魔,也不会伤他一根汗毛,至於为何这样坚信著,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天狼,你冷静些。”
天狼恍若未闻,指腹执拗地在某块红色淤痕上停留,力道越来越重,似乎是要将它搓去,但也只能让那块痕迹愈发明显而已。
“天狼!”戚尧莫名地心烦意乱,避开他的触摸,厉声道,“你想做什麽?啊……”
还没等他质问完毕,人就已经由天狼扯进了怀中。颈项一湿,竟是被他趁机使劲地tiǎn_shǔn,偶尔用牙齿啮咬,像是要咬断他的喉管:“放肆!”
戚尧情急之下一掌击中天狼前胸,对方即刻被他打飞出去,呕出一口鲜血。眼神却恢复清明,不似方才那般疯狂。戚尧愣愣地盯著自己的掌心,他最了解天狼身手有多高超,怎会这麽容易就被他的掌力打到吐血?
“属下知罪。”抹干净唇角的血迹,重新戴上面具,天狼沈声说,“属下自会至管事处领罚五十杖。”
“不必,三十杖就够了,长长记性。”戚尧摸了摸脖子上那块带著不同热度的肌肤,但很快又放下手,“本王看你不像走火入魔,倒像是得了失心疯。”
天狼从地上爬起来,身形微微晃了一晃,戚尧想要伸手,可还是忍住了。
站直了身体,天狼拾起佩刀入鞘,默默走远了。戚尧看著他的背影,又望向满地落叶残枝,心中忽然浮现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他大概明白天狼为何失态的原因,可又不愿更深入地去想。
在戚尧眼里,天狼是个忠心的好护卫,却也仅仅如此罢了。别的那些东西,他真是从未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