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就喝过了,顺道还去了一趟巧玉楼,看琉嫣姑娘舞了一曲。”樊倾寞捋捋发梢,“正奇怪你怎的不护在九王爷身侧,这不,来找你谈心了?”
“多谢师兄挂怀。”天狼道,“师兄有这个闲情雅致赏舞,可惜我身上有伤,无法见识到。”
“哦?什麽人伤得了你?”
“伤处难以启齿,不说也罢。不过……我却是心甘情愿的。”天狼故意将话说得暧昧不清,果真瞧见樊倾寞变了面色。
他本不是这样小肚鸡肠的人,只可叹遇见了戚尧,性格好似也变化多端起来。如今同门师兄弟竟像女子般争风吃醋,实在不是什麽好事。
“呵,许久不见,师弟倒不像从前那般木讷了,真让为兄大开眼界。”樊倾寞咬咬牙,随後又笑道,“你可知,皇宫出了大事?”
天狼看著他,等他继续往下说。
“皇上遇袭,所有太医忙得焦头烂额,可陛下至今仍未清醒。而且,刺客还掳走了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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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尧这日感觉不对劲,心口突突直跳,总觉著要发生什麽事儿。哪怕和樊倾寞谈天说地,又去看了琉嫣跳舞,也未消除这种心慌感。
事实上,打从戚越大婚那夜出了那次意外,戚尧便已开始慌了。他当时没什麽思量,只知晓要帮人,谁知帮著帮著竟把自己和锺颐歌也搭了进去。锺驸马这趟实属无辜,若真要怪罪下来,戚尧也不会下作到强行拖人下水。
据说圣上接连多日未上早朝,传言是与新皇後情意甚笃、蜜里调油,连朝堂都免了,唯独戚尧知道并非这样一回事,心头恍若吊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即使他身为戚越唯一的兄长,也不可能免得了欺君之罪。
打发护卫先行离开,戚尧独自在热闹的集市上闲逛,天狼不在,倒是有些不适应。习惯真是可怕的玩意儿,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见他,待到两人的尴尬冷却一些後再议吧。
“瞧一瞧看一看!,上好的胭脂水粉!抹一点儿赛天仙喽!”
在众多小贩的叫嚷声中,戚尧第一句听见的便是这个,无意识翘了翘唇角,只感到这场景还挺熟悉,却说不清是何时发生过的了。走至那小摊儿前随意望了望,戚尧不住摇头,那些物事简直粗制滥造,还不如他做得半点好。怎能抹在姑娘家娇嫩的脸蛋上呢?
“这位爷,买几盒回去送给夫人小妾吧。”摊主热情招呼道。
“不了。”戚尧接著往前走,又瞧了一会儿别的摊子,看中两朵精致珠花。虽说价钱便宜,做工却极为精巧,若是带回府中讨好两位夫人,她们一定欢喜。
唉……以後也说不准还能一起过多久,在东窗事发前能开心时且开心吧。待到他落魄甚至性命不保时,还有谁人愿意真正追随?
心绪忽然就这麽苍凉起来,戚尧匆匆付了帐,将珠花揣进怀里,转身打道回府。途经一小巷,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戚尧下意识定住步伐,眼神看清那人是谁之後,却怔住了。
巷中模模糊糊站著一男一女,状似纠缠,尽管巷子幽暗,况且人有相似,衣裳也可能做得一模一样。但那女子发髻上的玉簪,戚尧认识得清清楚楚,是陈夫人的传家宝贝,这世间总不见得还有另一支。
第二十五章
两位夫人自从进了王府就都极少出门,哪怕偶尔出来逛逛,也是由戚尧陪同。如今单独遇上,而且对方还和陌生男人一起,哪怕戚尧是个傻子,也该起疑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