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地上,纳粹军官持鞭驱赶着犹太工人,比畜生更不如,他们个个都瘦的像一把干柴,一个正在搬运沙土的犹太人不慎摔倒,他立即被人拖到一边拼命抽打,不一会儿就没了气息,匐倒在地再也不能动弹。两个士兵上来拎起尸体的腿拖走。旁边一起做工的同伴连看一眼都不敢。人命悲剧不值一提。
我搁下望远镜,不忍卒睹。
蕾文同我一起趴在高坡上,“查尔斯,那是什么地方?”
“那里是奥斯维辛集中营,德国纳粹关押犹太人的地方。”我的心情也变得沉痛起来,我的眼睛被所看到的场景刺痛,哀恸在胸口化作一口浑浊的气息无法呼出,“我很抱歉,蕾文,我们将要去的,是可怕的地狱。”
蕾文与我对视,金色的眸中清澈的如同琥珀,“查尔斯,我不害怕。”她指了指下面集中营里的犹太工人,“他们为什么会被关起来?”
“那些是德国纳粹士兵,他们鼓吹宣扬种族优秀论,认为‘优等种族’有权奴役甚至消灭‘劣等种族’,犹太人就是他们所认定的劣等种族之一……”
“就像我们一样?”
我愣了片刻,“是的,就像我们一样。”
蕾文看着我,“我们可以把他们都救出来吗?”
我无法回答,苏联军队还没有渡河过来,现在的波兰到处都是德军,即使能把他们放出去他们又能跑到哪去呢?
而且,我们连自己都救不了。
蕾文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她转过头去:“那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我该怎么做?”
我将东西收好:“我
们先回去藏好,现在不是时候,等到十月七日再动手。”
我已花了几日观察整个集中营的作息,各哨所看台的换岗时间,以及出入的规律。当然,仅仅是几天的观察是远远不够的,但是我不能错过三日后的好时机。
一路辗转花费了许多时间,三天后就是十月七日,在这一天奥斯威辛集中营发生了规模最大的一次暴动。当时营内流传着一旦苏联军队逼近纳粹军队就会将集中营中所有人都杀害的说法,不甘束手就擒的犹太人终于动手。犹太犯人用藏起来的各种武器结果了几根纳粹看守者,并用铁钳剪断了电网逃出去,走投无路的犯人还点燃了一间焚尸室,烧毁了一架焚尸炉。
当营中开始出现混乱的时候,就是我们的好时机。虽然这样计划未免有些卑鄙。
第二天,我们终于用望远镜窥探到了集中营的第三任指挥官,一九四四年到一九四五年间在集中营任职的理查德·巴尔。他带着区别与普通士兵的铝带绕边大檐帽,领章和右肩的肩章显示出他高级军官的身份。
“蕾文,记住那个人的长相。”
十月七日如期而至,空豁苍茫的大地上,云影在地面上的投影如在奔驰,撒下一片令人晕眩的斑驳疹子。空气嘶嘶作响,我们已准备好要进入地狱,等待的过程却令人忐忑,心灵深处一阵颤栗,两个孩子,一个十二岁一个七岁,居然合起伙来要进一支纳粹部队,还要救出一个人来,这简直就像天方夜谭。
但不得不去做,而且我本质上也不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
铁门打开,一辆军车缓缓开了出来。
来了!
我闭上眼,无形的异能瞬间蹿到那辆车里,控制了车上的人的思维。
车上有一名军官一名士兵,他们已成了我手中的牵线人偶,我操纵着他们思维的细线,想让他们干什么就让他们干什么,在我的命令传达到之后他们立即将车子开到了不远处的密林之中。
我和蕾文随机赶到林中车子所在处,我让那名军官将士兵敲昏绑起,然后将人拖到灌木丛中藏好。
蕾文变作那士兵的模样,拟态天衣无缝。一切准备完毕,军官“乖乖上车”并负责开车,我则缩起身子藏在在车座和车头的空隙中,其实,小个子也是有好处的?
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紧张的缘故,我总觉得脸颊发烫,昨晚没睡好,头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不过这些并不碍事。
车子顺利被放了进去,行动的第一步算是顺利踏出。
可惜的是,我没能从这个军官的记忆里探取到关于艾瑞克的信息。虽然没有艾瑞克的信息,但塞巴斯蒂安的身影却出现了,这时候他的名字并不叫做塞巴斯蒂安·肖,而叫做克劳斯·史密斯,是效力于纳粹的科学研究者。克劳斯·史密斯大概是他的化名,当然很大的可能是他的真名也不是塞巴斯蒂安·肖,或许他的真名只有一个——blag。
集中营内部比外面看上去的更加森严,到处都是站岗的士兵,我若再长高个十厘米就能将自己伪装成士兵了,好吧,应该会是拉低德军平均身高的士兵。
不过,不伪装也没什么关系。直接走进去就可以了。
“查尔斯?!你怎么下来了,这里很危险。”蕾文和军官下了车,回头就看到我跟了下来。
我耸耸肩:“蕾文,回头看。”
思维静止。
我的超能力并不止于读心、心电感应,除这两项之外,我还能随意操纵别人的思维,控制他们大脑神经的电流传递,我让他们思考他们才能思考,不让他们思考他们便成为一具没有思维的躯壳。
正在走路的士兵停止了脚步,正在铲土的工人还保持着下铲的姿势,扛沙袋的工人也静止不动,从袋子上的小洞里漏出的沙子一直不停,两个在交谈的人话正说到一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