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南观拧紧眉宇,没管阿酷直接上前,将子房抱起:“我在这里……”
久久,子房才吸了口气,说:“我……不要落子汤……求你……”
崔南观呼吸一紧:“不用落子汤,我让人给你准备酸梅汤,你不是很喜欢吗?”
子房拧眉,在他怀里偏了偏头。
阿酷看着,虽然依旧一脸怒容,但眼底的杀气也减弱了些许。
武太医过来的时候,看着屋里的情况,还略微愣了一下,他没多说,只走到床边给子房把脉。
崔柳氏忍不住上前两步问:“武太医,子房可还好?”
武太医没答,在把脉之后又看了看子房的眼色,才说:“刚才他能转醒的迹象,这是好事,但最好还是能让他彻底清醒过来”所以子房现在还是很危险。
众人都不说话了。
房间里,正沉默时,门外却又行来两人,领头的男人衣着华贵气质沉敛,正是七爷,跟他身后的人则是宋谦。
“七爷!”刘勃一见七爷立马站好。
众人惊愣地朝七爷看去。
七爷目光看过众人,最后走到阿酷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这一路辛苦了”
阿酷盯着七爷,没说话却用力地点了头。
崔二爷与崔柳氏不知七爷身份,只狐疑地盯着他看。宋谦之反倒拧眉,走向床边:“你快把他放下,我给他看看”
崔南观愣。
宋谦之不悦:“你看我做什么?先放下他呀”
崔南观松手。放下子房便起身让开。宋谦之给子房探探呼吸,又问了武太医子房的情况,才从怀里摸了个药瓶出来,取了五六颗药丸,兑水给子房服下。
崔南观拧眉问:“你给子房吃的是何物?”
“反正不是□□”宋谦之没什么好气。
崔南观脸色阴沉。
阿酷急问:“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我大哥?”
宋谦之转头看他:“我不确定这药到底有没有效,现在也只能等等看了,这药是以前一个老大夫送给我的,说是可以有起死回生之效,我从未用过,这是第一次”
不管到底有没有效,那也总是一个机会,谁都不想放弃,宋谦之不懂医理,这药原也是他自己当初留着脱身用的,然而听到子房的消息,他犹豫一番,到底还是拿了过来。为子房用了药,宋谦之又给他拉好被褥,这才起身退向一旁,垂下的眼,冷淡淡地盯着崔南观看了片刻。
武太医上前又给子房把了次脉,没什么异常,这才对众人说:“大家都先出去吧,这么多人围着,空气对他来说,会比较闷”
众人闻言,这才都跟着转身出去,只有崔南观跟阿酷还留在房间里面。
阿酷守在床边,抓着子房的手,一点也不敢松开似的。
崔南观坐在一旁,双眼再次朝阿酷看去。
比起子房,阿酷的面容明显冷峻了许多,他整个人看着都不似子房那样的温润,相反还有些许危险,若不是听子房曾经说过阿酷是他弟弟,崔南观还真看不出他们有血缘关系。
房间里很安静,静的只有他们三人的呼吸声,日落天黑,屋子里两人都没有出去,甚至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倒是子房,忽而拧眉,阿酷刚一紧张起来,就听他低低的喊了一声:“水……”阿酷急忙起身倒茶,崔南观也急忙上前,将子房扶起,这会子两人到是奇迹地默契,子房靠崔南观胸口,阿酷拿着杯子小心地喂他喝下,崔南观看他喝了水就偏开头,眉宇却紧紧拧眉,忙喊他两声。子房没有反应,只是呼吸有些用力。阿酷将杯子随手一放,忙抓住子房的手:“哥!哥你是不是醒了?你能听见我吗?哥!”
子房睫毛抖动,好半响才睁开眼睛。
阿酷大喜,却不敢出声了,连崔南观也有些激动:“子房!子房你可是醒了?”
子房空洞着眼,盯着阿酷,好半响,他那眼底才凝聚了光亮,似也才看清楚眼前的人,崔南观抱着他,明显感觉到他身体一瞬间猛然的僵硬,崔南观正担心着怕他不好,没曾想,子房眨眨眼,忽地就红了眼眶。
“哥……”子房眼眶一红,阿酷忍不住也是有些眼尾湿润,阿酷平日里都不爱笑的,可是现在看着子房的眼珠里倒影着自己的样子时,他忍不住对子房露了笑意。
子房再次眨眼,那泪珠就这么突兀的从他眼眶滚落,他毫无所觉,只伸手摸向阿酷的脸:“我好想你们……”
崔南观听得心里一紧,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
子房沙哑着声音,脸上却是带着笑意:“我们也都想你了,快过年了,七爷让人带我进京来看你,过年的时候我可以陪着你”
“真好……”子房低低的说,眼底带了笑意:“还以为今年只有我一个人……”
这话,说的崔南观心里一疼,他想插嘴,可是这个时候他却不敢了。
阿酷说:“哪里就一个人了,我不是来陪你了吗?可是你看看你,病成这样,过年的时候我怎么办?我初来京城,你不打算带我到处走走吗?还有,我想吃你做的东西,我还等着你好起来,给我做东西吃”
子房无力地点着头,突然呢喃着:“好,你在这里陪我过年,我给你做,你不许走……”
“我不走,我在这里……”阿酷哄他:“可是你要好起来,爹娘还有小怡他们都在赶往京城的路上了,你不能让他们看你这样子,让他们担心”
“真的?”子房眼睛突地亮了起来。
阿酷点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