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们进了县城一路往南,沿途找了半天愣是没找着什么沈家村,倒是乱七八糟的村子看了不少。这叫周佑年心下有些纳闷了,难不成是祝大人记错了?
……不可能不可能,祝大人的记性向来很好,得罪过他的人他一笔一笔都在心里记得那叫一清楚啊——看看朝堂上无人敢招惹他的样子就知道了,一个个见着了他……说得不好听些,就像是见着了鬼似的。而就是下了朝,那些个人与他往来说话也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惹毛了他。
而心中既是已经肯定祝谨肯定是无错的,周佑年便下马找人仔细地问了,这才知道沈家村已是被屠了。
周佑年听罢心下一惊。这可不得了,如果把消息就这么急急传回去,必定会惹他不快。于是他稍作思量,便又快马驱城去找这里的父母官——知县焦文。
焦文原本今日无事,便坐在了衙后的院子里头晒着太阳,惬意地泡了壶今年新盏的春茶,再拎来鸟笼逗逗自己的花头娇凤,心想这日子也不过快活如此罢~
不想,一个下人忽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说是外头有位刑部的大人说是要找他。
焦文听得一口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赶紧收拾收拾自己便小跑着去前堂了。
“下官不知大人到访有失远迎!”焦文见着来人也不管对方是真是假总之先是大大地鞠了一躬再说。
其实周佑年单看外表很是斯文,一身长衿素服颇为文气,眉眼似乎也不见凌厉。可他只要挂着是刑部的头衔,那就叫人不敢有一丝的小觑了。
如今天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刑部的掌权人十分之了得。前年那人还只是个侍郎今年年初便成了尚书了。想他年纪不大却得了如是高位,定然手段非凡。更何况皇帝还赐了他钦差的身份——钦差在本朝能行代圣巡建的权力,而刑部在他的执掌之下又是雷厉风行地将本朝官员上上下下地扫了一遍,一时间可谓是人人自危不及。而现下还能继续当着大官的,不是能耐实在太大,便是确实无甚大过在前了。如是看来,这刑部的人又有哪个会是简单的角色?
而现在,就有一个刑部的人站在了自己面前。焦文心中十分困惑,会是什么事儿惹来刑部的人到自己这么个偏远的小地儿来呢?
周佑年对着他的诚惶诚恐微一颔首,随后露出微笑来问他道:“焦大人不必紧张,本官来此没什么大事件。只是想问你,你可知道那沈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