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咖啡厅里有两位大少爷正谈得不亦乐乎。
一个是有着大半外族混血俊美fēng_liú的对华外交官之子,一个是硬派作风野性十足黑白两道通吃的警视总监之子,搭在一块的确是一幅让大部分女性都忍不住想要驻足欣赏的美好画面。只不过,对话的内容就不见得那么光鲜醉人了。
“我就说吧,温柔对待永远是谈恋爱的上上策。”
一边抬手优雅地撩了撩金色的额发,一边情不自禁地露出“啊,我都快被自己给迷倒了”的表情,古莱恩还不忘抛一个媚眼给邻座的小姐们,直至听到一阵熟耳的尖叫声,才满意地啜了一口咖啡。
“谁跟你说我要谈恋爱了……”
坐在举止一派高贵优雅的金发少年的对面的那位少爷,显然就没这么热衷于保持自己的良好形象了,仗着一派侍应生不敢上前警告“姿势不雅不得入内”的嚣张气势,两条长腿就这么大咧咧往圆桌上一放,双手插兜脊背懒懒地贴在柔软的椅背上,头一侧眼一眯,肆佞的笑意便显露在嘴角边,末了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伸出修长的中指对着自己大开的胯部晃了晃,“我在为我家兄弟着想。”
“没有爱的性是不会美妙的。”
古莱恩伸出食指,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啧啧啧地摇了三下,然后另一只手轻按在心脏部位闭上眼睛,一脸陶醉,“想想你和你的甜心在互衷爱意后深深结合的绝美滋味……就算吃上十根蜂蜜做成的棒棒糖也比不了啊……”
“会蛀牙的,笨蛋。”
凉凉地打破对方的美好幻想,姚乾宿无视对方“你这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的痛斥,看了一眼手中放着的银色骷髅头,想起那个男人一脸恼怒却无从发泄的郁闷样子,顽皮的笑意便在脸上不自觉蔓延开来,带上一丝他自己也未曾察觉到的温柔。
这小杂种说的话应该还是有点用处的。
“姚乾宿啊,你这种喜欢欺负人的恶劣性格真要改改才行。”
“有什么关系,我做事对人一向留有余地,再有趣的事情我也不会玩过火的,不然你当我怎么混出名堂来。”
“该说你这人太聪明还是太无情好……”
无奈地摇摇头,古莱恩难得露出严肃的表情,两颗湛蓝湛蓝的眼珠子突然睁得滚圆,直直地盯着他,“你就别太得意了,别人怎么样还不要紧,最怕自己把自己给逼到无法挽回的绝路。”
“靠,你这ab男的性格才真让人受不了呢。”
毫无预警地一脚扫飞桌上的白瓷杯,迅捷如豹的身姿一下子站在了桌上逼上前俯□拽住了对方的叠花领子,前一秒还在挂着笑容的少年,这一瞬已变身成阴脸罗刹,“我不早说过了,千万别在我面前露出你这b面人格。”
“我,我一时不小心忘了嘛,哪有像你这样恩将仇报的——哇啊,要打千万别打我的脸啊,我的脸——!!”
一声杀猪般的变调惨叫,扰乱了上层社会的人们所沉浸在的浪漫之夜的宁静,此刻那经验不足应变力仍有待加强的年轻侍应生,只得背对着鸡飞狗跳的咖啡厅内,躲在角落里哆哆嗦嗦地报警。
这之后,姚大少爷的零花钱被强行削减了一半,义务劳动服刑期相应增加了一倍,拉风十足的大机车也被迫换成娇小玲珑岁数却已不小的小绵羊。于是在这悔过期无处可消遣娱乐的情况下,一人一狗搭着辆速度比自行车快不上多少还会发出烦人“突突”声的老绵羊,以卫宏五金厂为中心兜风兜地不亦乐乎。
当在第n次把速度飚至最高时,本就已是苟延残喘体力不济的老绵羊,终于负荷不了这位精力旺盛的年轻人折腾,但仍是非常给主人面子的,在甄穹终于无法忍受外面响个没完的放屁声和狗吠声,而走出厂门准备大骂一顿时,才发出”嘭”的一声巨响,换得寿终正寝,驾鹤西归。
“小羊儿……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我,我们惺惺相惜的日子连一礼拜都不到啊……”
男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头脑发懵。人确是有天生就看不得的东西,像是姚乾宿最为厌恶的“b面人格”,而甄穹最看不得的便是别人一副可怜兮兮落魄无助的模样,他在嘴里骂了一声“怎么又是你这混蛋”,身体却老老实实地跑回去取了些勉强能用来修车的道具来,而此刻蹲在外头一边咧着张西瓜嘴在夸张的嚎叫一边用手托着下巴两眼却无半点伤感的少年,正偷偷地用另一只手对着他的爱犬比了个大大的v字。
摩卡嗷呜一声掉头就跑,似是不忍心看这即将要发生的羊入虎口的惨剧。
☆、第九章
“你这车算是跟主人一样没药救了。”
折腾了几近一个下午,证实发动机彻底变成破铜烂铁,甄穹这才把零零散散的器械收好放进那油腻腻的青铁盒子里。而在一旁早由蹲姿改成坐姿的姚乾宿,倒是扬起右手非常大度地挥了挥,仿佛坏车的不是自己,“没事,一会儿我自己把它修好就行。”
“你在……耍我?”
支起弯地颇有些酸麻的腰,看着对方依旧一副老神在在的悠闲模样,自己的好心帮忙就如那揣了冷血的蛇在怀里还妄图要温暖对方的愚农一般,甄穹不禁觉得有股子闷火在肚里翻腾,“自己会干嘛还要让我帮你修?!”
其实现下姚乾宿确是有那么一点儿后悔刚才那句下意识就脱口而出的实话,但一想到要继续撒谎就全身都不自在起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