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洁而有力,也正中要点,但横竖的程明怎么也看不过瘾,撅着嘴来回看了好几十遍,拇指来回抚摸着包装纸上模糊的字体,思念如洪水破堤,泛滥开来,程明抑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踉跄的走到门口,看着医生靠在门旁,双手垫头,皱着眉头,眼睛冒着火,昭示着医生火气冲天。
程明微微笑的看着这个比自己还孩子脾气的医生,轻拍着肩膀,医生反应的转过投来,眼睛冒着火,嘴角撇了撇,不吭声。
程明没心思理这个跟自己发小脾气的家伙。
“告诉那个送花的,我很好,别把我的状况跟他说,就说我。。”程明眼仁儿飘左飘右的寻思着搪塞的理由,却怎么也找不出个像样的说法,打发状。
“就说我很好。”
医生甩了甩手,白了程明一眼,
“无聊。”
然后走出门去。程明看着远处的医生的身影,心中惆怅顿起。
我愿意无聊一辈子。
程明缓缓挪进病房,躺在床上再次拿起手中的包装纸,仿佛那纸如淡淡的阳光,照射进程明黑暗的新房,心中暖和异常。
第二天的早起,依然在大脑袋医生瞪大的眼睛中醒来,程明习以为常的坐了起来,却反常的发现平常叽叽喳喳的声音没有再传出,程明心中有些忐忑。
医生开始低着头,气愤异常宁静。
“刚才有人问我你的恢复情况,似乎是上头要问的,我帮你搪塞过去了,但也只能拖个一两天。”
程明脑袋如被雷轰一样,顿时空白一片,他呆坐在那里,他难道还要在承受一次那种撕裂心扉的痛苦。
他不要,他抽着脑浆想着解决的方法,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想,思绪翻江倒海,最后却又回到空白,程明试图歪着嘴,冲着医生笑了笑,僵硬的脸部肌肉却定格着,如此难看。
“没事的,反正都要面对,以后别搪塞了。”
医生抬头看着程明,用手打乱他细软的头发。
“你越这么说,我心中越不束缚。总之,我尽力。”
程明还想说着什么,医生冲他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留下单身一人的程明,孤独的坐在屋内,身影消失于黑暗中。
医生再次进门的时候,程明静静地坐在床上,眼神凄静的看着窗外,寂静的看着远方,手掌拳在一起,自然地置于腿上,双腿悬空偶然轻微晃动,窗外散出道道阳光,随着窗帘的摆动,阴影交叉着。
一切那么恬静,那么的自然。
看到医生进门的程明,转过头去看着他,漏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笑容,医生仿佛看着程明犹如精致的娃娃般,失去了生命最重要的意义,失去灵魂的活着。
这样下去,程明这个人将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顶着程明名字的躯壳。
医生没有说话的默默退出房间,程明依然转过头去眺望着远方,眺望着那个带走自己灵魂的远方。
与前几天的早晨不同,没有了医生的大脑袋,程明依然坐着,吃着,呆着,睡着。
而两天后的晚上,医生鬼祟的过来了,后面带了三个人,为首的黄龙,两人保镖样子背着手,帽子墨镜应有尽有的置于黄龙两边。
黄龙也甩了平常的吊儿郎当样子,换了正装,全身站直,正统的看着程明,程明对于他的到来并不欢迎,依然看着窗外,不吭一声,黄龙似乎站着久了,这正统的装扮和站姿实在不适合他,又恢复了痞子样,讪讪的扯了扯上衣的第一个纽扣,甩着胳膊腿走到了程明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
“哎~想我不。”
程明开始有些回神,皱着眉头,往外蹭了蹭,黄龙紧跟上。
“干嘛不搭理我呀,我也算是你师傅的救命恩人。”黄龙翘着二郎腿,颠簸颠簸的,单手拍打着程明的肩膀,痞子的笑容看着程明眉头皱得越来越紧。像往常一样等待着程明瞪大了双眼,拍开肩膀上的手,然后毫不留情的骂得自己狗血喷头。
程明却抬起头,空洞的眼神看着他,翘起不自然地嘴角。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