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官应了一声,诚惶诚恐地退下了。
“皇上不必担忧,听闻前几次皇子夭折是因为他们的母亲身体虚弱,无法好好怀有龙胎,相信这次仔细调养,那位刘美人应会为我朝产下第一位小皇子。”栾青宁安慰著,这里的人听了,严肃的神情才放缓了一些。
栾天策膝下目前仅有一女,宫中有几名嫔妃曾经怀有身孕,但都莫名其妙流产。栾天策下旨彻查也一无所获,如今再听见有美人怀了龙种,栾氏皇族各自暗暗担心。
“那些只会讨好帝君的女人,唯一的用处就是为三哥生下皇子。若然连这一点也做不到,那还留她们在宫中做什麽?”栾苓萱忽然接口,语气不善地说道。
“四姐,你也是女儿身,这样说三哥的妃嫔似乎不太好吧?”栾竣泓嘻笑著接口。
“我是女子之身又怎麽了?我与她们不同,若三哥需要,我可为他披甲上阵、杀敌安邦!”栾苓萱厉声驳道。
“你这野丫头,谁让你干这些事?莫非你认为皇上的将军无能吗?”栾青宁轻声打趣,他温柔的笑颜和语声让气腾腾的栾苓萱发不出火,只好耐著性子再开口。
“二哥,谁说女子不能领兵打仗?你看那凉国女王毫无理由带著大军逼近边境。如果三哥给我兵马,我定能领兵拒之。”
“朕知道你能为朕扫平叛逆,只不过看著两个女子打架,实在是有些……”
“公主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令人钦佩。”名忧尘悦耳的语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栾天策的爽朗笑语。
栾天策抬眼望过去,见名忧尘领著孤灯与沈夜,身後不远处还跟著两队俏丽的宫婢,静静站在他面前。
“相国来了,快请入座。”
名忧尘对栾天策见礼之後,坐到皇帝对面,刚好与栾苓萱为邻,这让心情不悦的安宁公主更觉碍眼。
“名相国,你来得正好。本公主正恳请皇上收回和亲的决定。这桩事是你以三哥的名义答应胡夷的,你倒是给本公主出出主意,如何应付?”不待名忧尘坐稳,天不怕、地不怕的栾苓萱便急著将难题抛给对方。
“公主殿下,臣应下胡夷的求亲是因为臣明白,倘若先皇与当今皇上在场,也会应允这桩惠民惠政的佳事。”名忧尘不慌不忙地说道。
“可笑!本公主又不是父皇,被你的花言巧语迷惑,对你言听计从,害得三哥如今事事受你牵制。”栾苓萱听到这里,冲口斥责名忧尘。
在这位养尊处优又被皇帝宠坏的公主心中,名忧尘终究是她家的臣子与奴才,她早对这位相国骑在皇帝头上的世间传闻感到痛恨。
“安宁,不得放肆。”栾天策脸色微沈,张口厉声斥道。他很少叫皇妹的封号,只有气狠了才如此称呼。
栾苓萱明白栾天策此刻不想与名忧尘翻脸,她樱唇张了张,终於勉强忍下怒火。
“皇上不必动怒,待臣和公主说说。”名忧尘对皇帝的袒护与公主的无礼无动於衷,他不怒不惊地说道。
“免了罢。你再说下去,就算本公主不服,三哥也会碍於你的面子,站在你那边为难自家妹子。”栾苓萱说著,微偏粉颈,一双美目若有若无地看向皇帝。
这样的情形让栾天策啼笑皆非,暗暗深责他太宠皇妹,使其如此娇纵蛮横,比普通男子还要难缠,竟是丝毫听不进他人所言。
“公主殿下,你可曾想过,为什麽你没有耕种田地却能享用美食?为什麽你没有织布却能锦衣华袍覆身?为什麽你没有盖瓦却能居住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为什麽你没有对别人付出,却能接受宫中万千奴婢的侍候?”
名忧尘平静地发出一连串问题,语声里不带责备,但令听到这些话的栾苓萱暂且失了气势。不过这位胆大的御妹很快就用力瞪向名忧尘,傲然答道:“就凭本公主与生俱来的尊贵血统!我皇族受上天庇佑,本来就该脚踩大地,享受万民的朝拜与侍奉!”
“臣也是这麽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