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他的音色褪去了以往的清亮柔和,说的又沉又狠:“你最好不要骗我。”
两年的时间足够他成长,经历过那些不堪往事后,他性格大变,就算表面表现的再温柔善良,心里包裹的那层厚茧始终没有消失。他不再是以前那个男人勾勾手指头就屁颠屁颠迎上去的笨蛋了。
挂断电话后,陈恒困难地移动着抽筋的肩膀,在祁唯的身边躺平。
一想到马上就要死了,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黑眸发亮,如黑暗中的那一点星火,散发着明灭的光芒。
他甚至开口问祁唯:“你说我一会儿选择什么样的死法好?”
祁唯不能说话,眼中的灰雾散尽,呈现出一种绝望过后的坦然,澄澈清冷的双目胶着在了陈恒的脸上,每一个细节都不曾漏过,最后锁定住了男人的眼。
糅杂着笑意的双目微微弯起,仿佛在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吗?
陈恒最讨厌青年露出这样的神色了,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害怕,包括死亡。
如果能够把他杀了就好了。
只是陈恒不敢冒险,眼看着这个世界即将终结,如果他选择跟祁唯同归于尽,得到的后果是未知的。他从来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半个小时后,凌乱的脚步声隐隐从门外传来。
陈恒眼睛一亮,抬起头,随着最后一扇门被打开,禾络较两年前结实得多的身形就显露在了他的眼前。
眼前的青年,比两年前成熟了很多,褪去婴儿肥的脸孔清俊分明,其实他的年纪还很年轻,只是那双眼睛藏着的冷漠跟防备,无形中给他增添了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气息。
禾络明显被眼前的场景震慑住了。
他其实并不相信男人电话里说的被囚禁的事实,然而当他亲眼看到男人全身赤裸地被深色的锁链拷在床上的画面时,他才相信对方电话里说的话是真的。
视野里,男人光滑的蜜色胸膛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痕迹,那些痕迹数量太多,蜿蜒着往下面延伸,尤其是大腿,叠加的痕迹有些都发紫了,暧昧无比,显示着男人曾经经历过多么激烈的那啥。白色的毛毯盖在了他的腰间,堪堪遮住了那啥的重点部位,不难猜出,他里面肯定什么都没穿。
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用目光打量着,陈恒敛下了眼里的不快,哑声道:“不要看。”
禾络消化了眼前的事实后,冷静的面容龟裂了一个缺口,表情显得极为扭曲。
他一直都很崇拜男人,在他心里,陈牧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他不能接受自己仰望的那人躺在另一个人的身下婉转承欢,一想到那些yín_dàng旖旎的画面,愤怒跟嫉妒几乎要燃烧了他的理智。
他控制不住地走向了男人,
然后蹲在他的身侧,在祁唯暗含警告的目光之下,毫不犹豫地将手抚上了男人的下巴。
微凉的指尖划过了他的皮肤,冰冷的触感让陈恒下意识缩了缩身体,有些不适地拧紧了眉心。为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他不得不忍耐禾络在他身上流连的指尖,缓缓眨了眨眼,再睁开眼的时候,漆黑的瞳仁里多了一丝别样的光芒,“禾络。”
声线带着一丝撩人的磁性,他懒洋洋地叫着青年的名字,诱引青年将视线对上了他的眼睛。
漆如点墨的瞳仁沉静而幽深,里面如同藏着一只手,牢牢地攥住了禾络的心,青年情不自禁地俯下了身,在即将吻上男人的嘴唇时,陈恒微笑着开口道:“闭上眼睛,好好回忆着刚才看到的情景,我背叛了你……”
在陈恒催眠禾络的过程中,祁唯不曾将目光移开一分一毫。
真是个无情的男人。
居然想要利用喜欢他的禾络亲手杀了他,等到禾络清醒后,发现自己杀了自己最爱的人,不知道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很快,祁唯就知道自己错了。
当他眼睁睁地看到被催眠的禾络找来了一把手术刀,按照陈恒的指令划破他脖颈处的大动脉时,他才明白没有什么事能够比亲眼看到自己的爱人死在他的面前更让人痛彻心扉。
猩红的液体喷溅了出来,很快在地上汇聚成了一条小河,染红了祁唯身上的浴袍,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鲜血的余温灼烧了他的心。
被催眠的禾络无知无觉地睡了过去,只有祁唯,清醒、深刻,一脸麻木地看着正在逐步死去的男人。
此刻的陈恒正陷入了即将解脱的快感里,鲜血急剧的流失,让他的脑海开始产生晕眩,身体逐步发冷,甚至出现抽搐痉挛,这些新奇的体验让他脸上露出了愉快的笑容,对上祁唯荒原般死寂的眼神,他甚至还费力地勾了勾唇,又是那个不屑的寡淡的冷嘲的微笑。
你不是喜欢我吗?
亲眼看到我死在你的面前,徜徉在我的鲜血里的你,会不会觉得痛苦呢?
等到眼前开始发黑,什么都看不清了,陈恒再也没有力气露出微笑,终是无声无息的闭上了眼。
原主的肉身一死,陈恒的灵魂就迅速地从那具身体里脱离了出来。
他漂浮在了空气中,冷眼旁观着眼前发生的一幕。
鲜血、尸体、锁链、还有祁唯。
祁唯缓慢移动着眼珠,将目光从尸体上移开,落到了虚空中的某一处,他虽然看不到陈恒,但是能够感觉到他没有离开。
久违的自由,让陈恒从灵魂中得到了颤栗般的欣喜跟愉悦。
离开之前,他最后看了祁唯一眼,“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