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淡定的说:“没有。”
“唔。”
最终璇玑营众人中,初一和十五吃的最多,其他人要么忙着玩耍,要么在严肃的探讨口含小铁丸做暗器的可行性。
吃了一肚子西瓜的十五满足的微笑了。
可惜他笑得太早。
李大人突然派人来招了他过去。大人出行,吩咐他在暗处跟随保护。
去的地方不远,就在城内一家最富盛名的酒楼。十五换了灰布衣裳,脑袋上扎着一块蓝头巾,遁在人群中已然路人甲。
到酒楼,大人独自进了包厢,随在明处的侍卫和两个小厮等在厅堂。
十五溜进酒楼后院,来到角落一棵大枣树旁。四顾无人,轻盈一跃攀爬而上,至半腰,在树干上一蹬,跳上院墙。于墙头疾跑几步再跃,这就到了屋顶。
上来先侦察一番,确定没有埋伏后又向下俯视前后院及左右邻舍,一双眼对所有目力可及之人逐一扫过,偶尔稍做停顿多看两眼。遇到神色不善或贼眉鼠眼的路人甲乙丙丁,就在心中留下个影儿,一直盯到此人背影消失为止。
十五个人是很不喜欢在暗处随侍的。到不是嫌这活儿累,而是隐蔽之处无法挑选,全看大人要去哪儿。
蹲守房顶还算是好的,顶多了经常被鸽子粪空袭。有一次李大人去郊外一间农舍与人碰面那才叫凄惨,十五只能缩在猪圈中。脚边小猪乱拱,母猪哼哼,臭气熏得他几乎晕倒。
所以,今日能猫在房顶晒晒太阳已经算是好差事了。
判定了李大人所在的包厢后,摸出随身携带的铁钩飞爪,慢慢的倒挂在房顶……
李赞拿起面前的酒盅抿了一口,抬眼就看到窗外垂着半个十五的脑袋。不动神色的咽下酒水,随意夹了筷菜吃。
坐在他对面的青年锦衣华服,额头宽广,剑眉星目。虽看来不过十七八的年纪,行动间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态度。
“小皇叔可知太子已经派了密使去南域密会庆南王?”
“我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们之间的谈判内容,也知道派过去的人是谁。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
青年停顿了一下,从背影看不出他的喜怒,只听他又说:“父王对茶税银被劫一案震怒非常,您这次南下,恐怕……”
李赞一笑:“怕什么?我是被钦点去剿匪的,不是给他庆南王捣乱而是帮着他恢复封地内太平的,他没道理不欢迎我。当然,我也不是去破坏太子和这藩王刚刚建立起的‘和睦’关系,太子也不会拿我怎样。”
青年被堵了话头也不急,拿起手边的扇子展开慢悠悠的摇着,“您是这么想的可别人未见其也会如此认为。剿匪……只怕剿出来的是官匪。”
李赞摇摇头:“仲儿,你还是这般莽撞。心里知道的事何必要讲出来?你想到的,别人不见得就想不到,话不明说心领神会比自作聪明要强许多。这一点,你不如太子。而且,就算是你的人已经清查过这里,难道就不可能隔墙有耳了么?”
被唤作仲儿的青年一震,迅速回头看向窗外,却只有满目风景,远处还有一群鸽子飞过。
十五趴在房檐。
刚才只不过是知会大人他在房顶而已,谁想到大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好险被人看到!幸亏他反应够快,也够了解他家大人的恶趣味。
还记得第一次暗中随侍时,大人就趁人转身去取东西的功夫用一个茶碗把他从房梁上打了下来,只为警告他靴子尖露出来了。
十五缓缓的挪动了一下,继续蹲在房顶,闭上眼,能隐约听到断断续续的谈话声。收敛气息,凝神,还能听到其它包厢内有划拳的,有招了唱小曲儿的……
如此这般约莫有两刻时间,一只肥胖的鸽子落在他的头顶咕咕咕的走来走去,还用鸟喙啄了啄他的头巾。
十五很严肃的考虑要不要将这鸽子捉回去晚上烧来吃掉,但之前吃的西瓜终于发作,小腹胀满,尿意汹涌!
运气,憋住!
再过得一刻,肩膀上又落了两只鸽子。
耳边咕咕声聒噪的心烦,偏偏又听到不知哪个房内的客人在倒茶,若有若无的水流声让十五的脸都憋白了,肚腹中更是宛如大河决堤,几乎要奔腾而出。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急需放水的刺客轻轻站起,顺着来时的路又下到墙头,一路翻越小跑到枣树旁,借着树干掩映终于心愿得偿,痛快!
李赞正倚在窗边和屋中之人闲谈,突然看到树干后的墙壁深了一块,然后这片深色逐渐扩大,蔓延,流淌,最后是一小片熟悉的灰布一角翻了翻。
这家伙!要气死他么?
“小皇叔,我想跟您借几个人。”
李赞垂下眼皮,转过身一勾嘴角:“璇玑营的人可不是我的,你要想借他们的话,去跟皇上商量吧。”
“可……”
“二皇子,璇玑营也好,我本人也罢,只听命于……坐在皇位上的那个人。你,懂了吗?”
“我明白了。”
李赞一笑:“很好。”
回府后,十五刚换了衣裳就被李赞叫了过去。
眯起眼:“你尿的很爽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