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一丝很微妙的感觉袭上心头,跟温文尔雅、穿着考究的温月亮相比,他真的是个大老粗。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种人天生骄矜,同样也有一种人,天生就是做土匪的料,没人理解,人见人怕。
很奇怪的,在第一次见了温月亮后,清老大就对他产生了一种很模糊的好感,说不出为什么,用他的描述就是在对视的那一瞬,有种心窝被揪住的感觉,那个人即便满脸是土,即便满身狼狈,也与寨中的人格格不入。
他不是没见过温润的男人,且不说所相识的朋友,单说自家养着的那七个弟弟,各个都是俊雅fēng_liú,再说了,闻人远也是一表人才啊,说起话来也是跟那温月亮一样文诌诌的,可是又有哪里不一样,清老大拧着眉嘶了一声,想了半晌,随即合掌一击,「啊」了一声。
温月亮的眼睛里有内容!迟钝的清老大难得的睿智起来,总觉得那双眼睛里有跟表面不一样的东西。
「他娘的……」清老大拿起那块丝帕塞到怀里,胡乱的放下了袖子盖住伤口,大步走出石殿,一眼撇到勾肩搭背走过来的耳冲和山冲,大迈了几步跨过来,「你们两个,给老子死过来!」
「哎!」两人步子一顿,折过来问:「啥事啊,老大?」
「温月亮呢?」清老大四下看了看。
「在后山采药呢。」耳冲顺口答道。
「后山?你把他自己留在后山了?」清老大瞪眼。
「是……是啊,我让他去给您采药了。」耳冲被他瞪得心虚。
「你***不知道后山有好多毒草、毒蛇吗?」清老大突然觉得有些紧张。
当年那混蛋不知道对后山做了什么手脚,令其中一面的花草诡异的生长,另一面却寸草不生,每到冬天,还会生出一种奇草,散发出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气味,即便后来他解决了那个混蛋,可却没有找到解药,导致每年山寨里都会有兄弟染上那个毒,疯狂的屠杀同伴。
虽然后来藤安的出现令这种情况好转,也压制了奇草的生长,可后山那地方,还是危险得很!
正想着,镣铐的喀拉声传来,几人同时朝慢吞吞走来的人看过去,只见温罗灰头土脸的揣着一束花走过来。
「命真大,这样居然还没死。」清老大情不自禁的放松,但嘴上却厉声道。
「这是你要的药。」温罗累得喘气,揪起药草给请老大看,「需要碾碎敷上吗?」
「去问藤安。」清老大又把问题踢走,然后不再搭理温罗,转而对耳冲道:「阿远怎么样了?」
「还没找到姓丁的,也不知道被那孙子藏到哪里去了……」
「记得随时跟我汇报,人手不够的时候,一定记得补上,阿远身手不好,护好他。」清老大打断了耳冲,避免他说漏自己已经知道,温罗是替死鬼的事实,沉着脸吩咐了几句,便扯开了话题,「提出些钱来,我要去趟大漠。」
「大漠,去大漠干啥?」
「做生意啊!」清老大用力的敲了敲耳冲的脑袋,「不然光靠打劫,怎么过日子!」
「不过……这次不是抢了不少钱了嘛,可以用一段日子的……」耳冲揉着脑袋。
「狗屁,寨子里老少数百人,那点银子够干什么的?」
「说的也是,现在又多了这些个吃闲饭的。」耳冲想起了那个不敢采药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