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杆尘埃落定,宓娜朝迟傥投去一个妩媚笑容,艳如罂粟的女人,眼眸中点着黑猫的妖冶与鬼魅。“很遗憾,今晚你无法得到我了。”
输得心服口服。
※ ※ ※
向远处驱车进发,不堪狗仔骚扰的摇滚偶像将自己的府邸落在了芥草蓊郁的郊外。
“愿赌服输。作为男人,最基本的生存礼仪。”故作轻松地一耸肩膀,英俊男人侧过头,注意到对方胸口挂着的链坠——医学院毕业生立马认出了它应该是块人骨。关于殷之纯和夏左泉的往事,迟傥也略有耳闻。“好像北欧有很多玩金属的歌手和乐队。”
隐约觉得这块人骨与那个英年早逝的警察息息相关。
“因为太冷了,吼一吼会暖和一些。”
没打暖气,车窗大开。阴湿的雾气扑入车内,隆冬的寒冷剔肉蚀骨。可迟傥对这答案不以为然:这个地方的夏天简直热如笼屉!“你也在玩金属乐,也是因为觉得‘冷’?”
坐于驾驶位的殷之纯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倒也不显得太过冷酷,淡然回答:“经常。”
难以想象两个人很快摒弃前嫌,又如初见那般彼此交谈。
迟傥告诉殷之纯自己为整形界驱逐后背上行囊,随意飘流、落地为家的过往。殷之纯听得很认真,并且露出各种与谈话内容相匹配的表情,皱眉的,微笑的,平淡的。偶尔会插话问他关于所到之处的风土人情和他所遭遇的奇闻逸事。
“我去过非洲,那里的人非常尊敬医生,哪怕是与‘拯救性命’毫不相干的整形医生。”迟傥笑了笑,夜色中的一双眼眸灼灼发光,“我的专长是人脸与五官,但是有次却帮助一个请不起医生的乌干达女人接生过一个孩子,剪断脐带的时候血液溅了我一脸,那只肉团子在我手掌慢慢蠕动,带来的触感非常奇妙。”
“你是在那里晒出的这身肤色吗?挺不错的。”转头向身旁的男人投去一瞥,“为什么当时会选择去非洲?”
“那阵子我非常沮丧,只觉被一只无形的手牵扯,无论怎么挣扎都不得要领。将所有的积蓄挥霍一空,揣着仅剩的钱逃去那里。”微眯眼眸,似回忆了一番,“阳光铺天盖地,我赤身luǒ_tǐ地躺在一片全然陌生的宽广原野,看见蜥蜴爬上我的手背。不知这么过了多久忽而恍然大悟,决定回国。”
“不是因为有伤风化,被撵回来的?”反倒还有开玩笑的心情。
“非洲大陆是块好地方,你该去看看。”顿上一顿,又露出一个温暖笑容,“至少,那里不会‘冷’。”
殷之纯再没有说话,一张俊美非常的脸忽明忽灭于半轮月亮的皎皎光线。
待穿过一片茂密树林,视野陡然明阔。
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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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做爱,这只是xìng_jiāo。过程非常暴力,迟傥还来不及反感一个同性的贴身靠近,作势要吻自己的男人已猝然一拳挥向他的胃部,胃酸立马涌向喉间。
踉跄地退了一步,殷之纯又揪起他的衣领,重重将他抵在了浴室的镜子上,出人意料地把脸凑向他的唇边,烙下一个滚烫的长吻。摇滚偶像的香水带有一股酒精和血液混织的奇异味道,伴随那具躯体本身具有的恬淡香草气息,一齐轻轻扑向他的脸。
缠绵而柔软,饱含着翻山越岭的苦楚与久旱甘霖的甜蜜。
正当迟傥讶异于这个来自同性的吻是如此迷醉人心、让人甘愿为其生死之时,殷之纯忽然狠狠咬了他的舌头,继而用力吮吸他的血液,就像一只饥饿经年的吸血鬼。
满嘴湿腻的腥甜,怀疑舌头就要断了。
终于忍不住挥了对方一拳。用手擦掉嘴角的一点血迹,更高更强壮的男人在接下来的暴力对峙中明显占了优势,他一抬手就将殷之纯按在了早已放满一池热水的浴缸里。“并非所有色彩艳丽的蛇都有剧毒,有些只是用夸张的颜色来掩藏自己的怯懦,伪装自己强大而不可侵犯。”迟傥的手在他的脸上胡乱地抹着,“所以,为什么不先洗洗你的脸呢?”
男人手臂的力量让所有的反抗都徒劳无用。整张脸没于水中,简单地挣扎几下就不再有动静。
松开了手。
白色衬衣被水浸泡得膨胀开来,埋首于水中的半截身体,微微张开两臂悬浮着。
“殷之纯?” 迟傥稍稍有些慌了,赶忙把他从水里捞出来,平置于地板上。
阖着眼眸,沾湿了的黑发贴服前额,脸庞美丽纯真,发出新月照耀远山脊线的光芒,并且愈来愈亮。一类“于心不忍”的感情莫名潆绕不去。眼妆已经洗净了,原来不是那些极难卸除的化妆品,倒是一种遇水即溶的颜料。可以想见,这个人前始终以浓重的烟熏眼妆伪装自己的男人,是永远不可以哭的。
那样会让他像个小丑。
湿透的少年看上去像是躺于渡轮的甲板。经历了漂洋过海的风浪,倦得极了,所以睡了去。
整个世界相形见拙。
迟傥以手探向他的鼻息,结果发现对方已经没有了呼吸。
“殷、殷之纯!”不由大惊:居然就这么死了?立马为他做心肺复苏,还未伸手按上对方的胸口,那个似已溺水的男人忽然一瞥唇角,睁开了眼睛——一个孩童般顽劣而狡黠的美丽笑容绽放在唇边。迟傥瞬间恍惚非常,听见身下的人贴近自己的耳畔,柔声说着,“you er.”
当自己毫无防备的腹部遭受一脚重踹时,方才明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