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脸苍白阴鸷,散发着病疽一般坏死的气息。
她似乎在门外静静注视了他很久。
※ ※ ※
告别了难以胜数的手术和病人的谢罗彬依然早出晚归,着迷于与昔日好友的重新聚首。整栋屋子就经常只有郝透与罗斯玛丽两个人。
正午十二点。日上三竿才起的郝透正在灶台前捣鼓自己的早餐。烤炉内的面包渐渐松软金黄,新鲜挤出的牛奶冒出阵阵浓郁的香气。不时有人路过窗台,朝屋内的郝透微笑挥手。这个容貌漂亮性格腼腆的男孩深受镇上无论男女老少几乎所有人的喜欢——尽管他一开口唱歌就让人想哭。
他全神贯注于自己的早餐,没有注意到有一个人正于身后向自己靠近。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脖子,突如其来的冰冷触感就像滑腻而阴湿的苔藓。与这个阳光很好的正午格格不入。郝透回过头的时候一张美丽脸庞猝然贴近了他的面孔。
罗斯玛丽,这个永远身着古典旗袍的妇人,她的脸孔仍然像少女一样饱满光润而不见一丝皱褶。
但是面部的僵硬与浮肿似乎更为严重了。
她解开宛若玫瑰的复古结扣,脱□上的旗袍,里面连一件内衣也没有。两只rǔ_fáng哗啦掉了下来,似干瘪的布袋垂挂于腹部,两腿之间的黑色毛发稀疏似秃。骨瘦如柴,松弛干涩的皮肤上条条静脉突显贲张,年迈的女人就像一条被发霉的鱼干一样曝露出她的身体。
除了令人作呕之感,毫无视觉享受可言。
“跟随我,我淘气的小男孩。”她朝他微笑,可牵扯嘴角的样子如同痉挛和抽搐,显得格外费力,艰难开胀的面皮似乎马上就要喷涌出鲜热的血花。“让我来指引你走向天堂。”
郝透发出一声惊叫后推开眼前的女人,夺门而去。
☆、5、在云端(5)
男孩落荒而逃,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出了屋子,正巧与谢罗彬撞个满怀。
“你妈疯了!”他张口便嚷,惊魂不定的眼睛睁得老大,“你妈彻底是个疯子!”
“你的反应出人意料的好,”谢罗彬满眼笑意,伸出苍白骨感的手指抚摸着恋人的脸颊。“如果我来评分,会给你一个a+。”
郝透的脑轮飞速地旋转,这些日子罗斯玛丽对儿子的畸形依恋他多少也有耳闻,聪慧敏感的男孩很快从恋人这种先知一般的反应中联想到了无数可能。“你考验我?你利用我?你想用这种方式‘杀’了你的母亲?”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报复工具的郝透彻底火了,忿然甩手而去。
谢罗彬驻留在原地,望着那个气急败坏的背影笑了起来,“幼稚。”
※ ※ ※
门外是正午。
门内的银质烛灯被微风捻玩,却从未熄灭。
女人看到自己的梳妆盒上爬过一只硕大的蟑螂。她迅速地抄起从脚上脱下的拖鞋,用力拍死了它,蟑螂发出“咔嚓”一声被碾碎的清脆声响。听见这个声音的罗斯玛丽由衷地感到快活,冲着一团黑黄的黏糊糊的残骸牵出一丝冰冷的微笑,“休想夺走他!你个不知好歹的杂种!”
门铃响了。罗斯玛丽恹恹无力地起身,缓缓地移动着脚步。透过猫眼,满怀戒备之心地朝门外望去。
是一个女人。
非常高大而且美丽的女人。
“嗨!我是你儿子的朋友!”万菲一张一翕他那涂得鲜红的漂亮嘴唇,手舞足蹈地指挥着四个压低帽檐的搬运工——他们手上扛着一个古典样式的梳妆台。“他在我这儿买了一份礼物送给你。它可是个大家伙,美丽的大家伙。我给你送来了。”
“把梳妆台搬进卧室,你们就可以走了。”打开了门。来自儿子谢罗彬的礼物,一刹瓦解了女人所有的警戒心。那个长着方形下巴和健美臀部的老政客自打她的儿子归来就再没找过她。罗斯玛丽听说那杆“乙炔焊枪”正被一个自称是模特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
这有什么关系。她这世上真正爱过的男人只有自己丈夫一个人。即便是儿子谢罗彬,也不过是个流着谢楠一半骨血的替代品。何况男人都是该阉的贱货,他们本能地喜欢向更年轻漂亮的女人求欢,就像哈巴狗看见新鲜的肉一样流出涎水,摇尾乞怜。
罗斯玛丽站在空落落的客厅了兀自出神,她又一次想到了弃自己而去的丈夫谢楠。他和那个该死的“乙炔焊枪”一样高大、威猛而又英俊。
没错!都是该阉的贱货!她在心里骂了一句。然后看见三个搬运工擦着汗从卧房里出来,向她挥了挥手就走了。
人数不对。似乎有一男一女赖在了她那古典贵族气息浓郁的卧房里不曾离开。
罗斯玛丽走至卧室门口的时候,听见了一个无比熟悉的男人的呻吟声。
“她”的亲吻像男人一样有力,舌头扫卷过他的唇齿,大量的唾液分泌而出都来不及吞咽。每吻一次都让老去的男人感到又重回了巅峰岁月——像年轻时那样脚踏浪板,搏击骇浪,全身心地为那种无以伦比的征服快感所蛊惑陶醉。雄风犹在的男人一直在向这个自称是模特的女人求欢,可对方却欲擒故纵般迟迟不肯为他宽衣解带。直到他被撩拨得近乎发狂,“她”才慢条斯理地松了口,“我想要更刺激的,”“她”笑笑说,“我们想个法子混进那个古怪老女人的卧房里做爱,我让你一次操个过瘾。”
被哄骗后服用了大量迷幻剂的男人赤身露体地躺在床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