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武虎扫了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小公子，面色不愈低声怒斥道。

昏暗好房间里通红的烛火被窗口的风儿吹动左右跳跃，扶风中传来一道不失儒雅的平声线，“你没看到吗？整个族里的人都不服殿下。”

武虎是将小公子从小看到大的，还欠过魁大人一条命，论赢氏里谁最忠于小公子舍他其谁，“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如此。你可是小公子最信任是人，你这样对得起小公子吗？”对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武虎是最看不惯的，说出的话不免带着讥讽。他武虎向来直性子，喜欢大碗喝酒大碗吃肉，痛快说话；最看不惯读书人的那些矫揉造作。在加上有小公子这一层，顿时就对宇文公各种看不惯了。

“武虎！”宇文公平声说道，语气不急不缓，德高望重的人通常有着过人的风骨和良好的休养。他不会因为一句不好的话就让自己失去体貌，他的休养也不允许，“我老了，命不久矣。成长……是需要代价的。殿下不可能事事依赖我，若我不在了呢？那又当如何？他会被那群才狼吃的连渣都不剩。难道你想将一代枭雄的儿子养废？若是这样，我感觉很痛心，我们牺牲了那么多的人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你甘心吗？”

武虎看向床中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小公子，那么小的一个人，好像手一握就会碎似的。可是那双小小的肩膀上却要扛着整个族人的重量，真担心某一天会把他压垮，“不，我不甘心。”

“是啊，我也不甘心……”宇文公朝床上躺着一动不动人儿看着，向来儒雅的声线透着金戈铁马的肃冷，“赢魁的儿子……不该如此没用！”要不然他就不配当赢魁大人的儿子。

“叩叩叩……”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武将军，出事了。大族长在院外等您过去。”

武虎朝宇文公对视一眼，“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顾小公子。”

宇文公起身将灯盏里的烛火调暗一点，看向等在门口不肯离去的男人，点点头墨言道：“你放心。”

得到答案武虎才披上披风大步离去。

室内的灯火一闪一闪的跳跃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宇文公将放置桌上的书整理好，拿出一本书躺在贵妃椅上惬意的翻页，发出沙沙的翻书声，“殿下醒了？方才臣与武虎弟说的话殿下都听见了吧？对此，殿下有何见解？”

赢玉静静地躺着，没想到恩师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醒着的，虚弱的开口，“恩师，孤是不是很没用？”

翻动过一页纸，“不，殿下。”宇文公用平日里讲课的口吻说道：“您跟同龄的孩子们比起来已经很了不起了。在您这种年纪，同龄的孩子还只会玩泥巴。他们总喜欢将您与强大的魁大人相比……可是却忽略了您如今的年纪。您还小，不必妄自菲薄。”

“可是……父亲大人……”

“殿下。”宇文公双眼慈爱的看向他的得意弟子，“您不该活在魁大人的阴影下，他为他，你为你，一个内心强大的王者是不会如此心胸狭义的。难道殿下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比不过魁大人吗？若你是这样想的，那么，您一辈子的成就也就止于此了。”

“孤从不这样想。”

宇文公闻言低低的笑了起来“很好。”儒雅的声线里透着欣慰，“殿下还记得今天的事吗？臣是在告诉殿下，没有能力的人是没有资格要求别人帮你做事的。殿下平日的手段太温柔了，所以他们有了嚣张的资本。殿下喜欢初雪姑娘吗？”

赢玉重重的点头，“很喜欢。”

宇文公站起身，手探向赢玉的额头，“想要守护在意的东西只有自身强大起来，只有强大了别人才不敢动您的东西，更不会质疑。”

“战乱年间仁慈的帝王的当不久的，以杀止杀，以暴制暴！才是王道。所以，暴君，也是明君。殿下，您懂了吗？”

赢玉眨着乌黑的双眸，似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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